这两个字砸在慕容寒心底,如同石头砸在湖面,他眼眸微动,转身看着床上侧躺蜷成一团的女人。
她的侧脸被垂下的墨发挡住了小半,少了往日的倔强,看起来倒有几分软糯。
此刻,陷入沉睡的楚意宁睫毛低垂,微微跳动的烛火在脸上映出了睫毛的阴影,又让这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多了一丝温柔的意味。
只是发丝间露出高挺的鼻尖和微蹙的眉头,顿时便想到了她嘴角抿起不知在盘算什么的狡黠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接近,轻轻将这张小脸上乱成一团的头发拂去耳后。
慕容寒的手指不小心划过楚意宁的睫毛。
慕容寒弯下腰,试图从她怀里将自己的衣角抽出。
睫毛颤了颤,躺着的人儿仿佛睡得不踏实,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
目光不自知地柔软下来,慕容寒呼吸放轻,伸手落在楚意宁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本王就在这里。”
慕容寒难得地有耐心,哄着她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女人软糯模糊不清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听我的,寒王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不是个好东西?!这女人做梦都在想什么玩意儿?
慕容寒脸色黑到了极点。
“楚!意!宁!”
他的震怒毫无回应,如同在棉花上打了一拳,床上的女人只是动了下,很快再一次陷入沉睡。
慕容寒哭笑不得,起身扯回了自己的衣角。
暗纹锦缎在她手心捏了那么久,早已经褶皱不平。
本该有怒意的慕容寒却莫名地没有恼火,他手指拂过这一小片褶皱,转身放轻了脚步,从窗口利落地离开……
等楚意宁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听到窗外的鸟鸣声和扫帚扫地的声响,显然天已经大亮了。
听到动静,茯苓连忙转身,紧张地快步小跑过来。
“小姐,你醒了?你快看看!能不能看见奴婢?”
看着楚意宁摇头,茯苓急得跺了跺脚。
“一个晚上了怎么还没好,这还得等多久啊?”
若是在小姐的外祖家,就是多久她都不担心,可现在小姐身在狼窝,这会儿眼睛还看不见了,那岂不是明摆着要受人欺负了!
楚意宁摸到了床沿边茯苓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事急不得的,这几天看不见也好,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关门过自己的日子,省的季家那些糟心事闹到我眼前给我添堵。”
茯苓这才脸色好转些,可还是愤愤不平。
“小姐这次病得这么严重,可到现在季家那几个主子人都没露过面。”
楚意宁笑出了声。
“争钱也就罢了,我支持你,但怎么连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也争?最近学的都是什么?”
茯苓被逗笑了。
“小姐!你就会哄奴婢!”
说着,茯苓起身道:
“小姐每天的药膳都不能马虎,奴婢去拿!”
听着茯苓着急的脚步,楚意宁心底涌起暖意。
收回心思,楚意宁眼帘微垂。
虽然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并没有好转,可楚意宁却觉得自己精神不错,显然昨晚睡得挺香。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楚意宁摸到枕头下的瓷瓶,舒了口气,感叹道:
“幸好有容神医给的这瓶药,才让我这把身子骨过了个安稳的晚上,不然真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阿晋的声音。
“小姐!是我!昨晚小姐提及的那两人查清了!”
楚意宁立刻喊道:
“阿晋,进来说!”
很快,阿晋走到楚意宁面前,直接说道:
“小姐,这吴掌柜的祖籍是柳州,他是一年前跟着商队来都城的,没有家室,半年前被王管家请去接手了香云布庄,吴掌柜很勤快,经常亲自去进货回布庄,听说每箱布都是亲自检查,绝不假手他人。”
楚意宁错愕地说道:
“柳州?那不是季云泽流放呆了半年的的地方吗?”
阿晋点头。
“不过,柳州本就苦寒,当地百姓也有不少来都城讨生活的,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准,但……还有一件事,有点奇怪。”
楚意宁心底微动,她知道阿晋沉稳,不会平白觉得有问题,她连忙问道:
“怎么了?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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