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随从?”
浪荡中年嘴里喷着酒气,歪脖盯着白玉郎认真思索。
“奥……你就是那个白玉郎吧?”浪荡中年将手搭在白玉郎肩上,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姿态:“我叫肖天宝,按照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
老子从小长在边疆,是个孤儿,你跟我排资论辈?
白玉郎就不是一个能“惯孩子”的人,他抓住肖天宝的手臂反手一拧,提起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
使了三成力气,踢的肖天宝弯腰跪在地上。
他喝了半晚上的花酒,肚子本就撑得慌,这一脚直接让他呕出一大口秽物之物。
还真别说!
吐完后非但不难受了,脑袋都跟着清醒了许多。
不远处。
肖天宝的狐朋狗友们见他吃瘪,撸起袖子冲了过来。
白玉郎当仁不让,一巴掌拍碎喝酒的碗,夹起瓷碗的碎片握在手心里。
“各位……各位都消消气,先听我说。”胜叔赶紧夹在中间解释道:“大家都冷静一下消消火,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这样。”
说着,胜叔又紧忙冲白玉郎解释道:“少东家,这位是肖少爷,咱白家龙老爷的儿子,咱别把事情闹大了哈,要不然等闹到月娘那里,咱都不好交代。”
胜叔倒是不怕肖天宝,因为他知道这货就是个执绔子弟,照比他爹肖龙差远了。
他主要是怕白玉郎不依不饶。
少东家从小不受京城法律约束,性子野得很,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稍微使上几成力气都能把肖天宝打个半死。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算了吧。”白玉郎一脸平静的坐回椅子上。
早知道对方和白家有这层关系,自己刚才多使点力气好了。
两家人在一起共事不假,可终归是两个姓的人。
每月也不拿你肖家的俸禄,你让谁给你端茶倒水呢?
惯的你臭毛病!
“哎呀呵!嘶……”肖天宝疼的龇牙咧嘴,抬起手指向白玉郎连戳三下:“你这个从边疆来的野崽子,你敢跟我动手是吧?”
呦呵!
这是挨揍没挨够?
白玉郎刚要再次起身,忽然瞥见一头戴官帽,脚踩官靴的和蔼男子走进了安乐阁,身后还跟着一众腰间挎刀的衙役。
和蔼男子扫视一圈,然后直奔白玉郎走来。
胜叔见状,急忙贴在白玉郎耳边小声说道:“少东家您可千万要憋住火,这人叫叶无争,是三善堂的大魁首,身手厉害着呢!”
三善堂?
大魁首?
白玉郎不知道三善堂是干嘛的,但是看穿着能看出这是一伙官家的人。
深知民不与官斗的道理,白玉郎背过手将碎片丢弃,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叶无争走到近前,先是扫视眼刚起身的肖天宝,又将目光看向白玉郎:“怎么回事儿?”
“自家人闹了点矛盾,不碍事儿。”肖天宝率先开口解释一句,嘴里满是怨气。
有怨气,但不能往衙门上扯。
他心里清楚自己终归是靠着白家吃饭的,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了,白月娥肯定饶不了自己。
叶无争显然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只是瞥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他,随即将目光看向白玉郎:“你就是白玉郎吧?”
“回大人,正是。”白玉郎拱手施了一礼。
“年轻人初来乍到,脾气别太冲,月娘一个人扛起家业不容易,你别给家里找麻烦,若是真有人找你麻烦,随便教训下便是,下手太重的话,你肯定过不去我这关。”叶无争长的面善,说话倒是不客气。
白玉郎知道对方是暗指自己暴揍赵天的事情。
如此看来的话,叶无争倒也算给足了白家面子,毕竟赵天被揍得不轻。
换做穿越前的话,赵天那顿揍挨的,能让白玉郎连裤衩儿都赔进去。
白玉郎再次拱手:“大人教育的是,以后做事定会三思而后行。”
“你心中有数就行,行了,你们继续消遣吧,记住了,千万别闹事儿。”叶无争再次扫视几人一眼,丢下一句后带人离去。
他一走,肖天宝也带人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白玉郎一眼。
白玉郎压根不理他,眼神一直盯着离去的叶无争,见对方拉着老鸨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片刻后,叶无争嘱咐完老鸨便离开了安乐阁。
白玉郎拖着下巴,冲胜叔问道:“三善堂是干嘛的?”
“三善堂是皇城根下的衙门,由正法寺直接统领,三善堂里人才济济,各个都是江湖高手,里面的魁首就是寻常衙门里的捕头,叶无争就是一堂的大魁首。”
“至于二魁首和三魁首,至今鲜少有人见过,按理说一般的案子轮不到三善堂的人出手,他们既然能出手,那这件案子肯定小不了,今晚城里肯定出大事儿了!”
胜叔说的斩钉截铁。
不过这些都不是白玉郎操心的事情,自己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外面就算是被人捅破了天,也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是不知在边疆沾上那么多条人命,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
白玉郎仔细斟酌一番后,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种兵荒马乱三不管的地方,每天死几个人不稀奇。
白玉郎正琢磨呢,就看见安乐阁的胖老鸨朝自己走了过来。
“呦!我说白公子啊,您说您前几日来的时候也不表明身份,要是知道您是白公子,我怎么着也得留您喝杯酒啊!”老鸨显得十分热情,就好像跟白玉郎多熟似的。
实际上他二人一共才见过两次面,上一次还是来找如嫣姑娘的时候。
那一次老鸨可没给他太多好脸色。
如今老鸨能知晓白玉郎的身份,无非是瞧见了他刚和肖天宝发生矛盾。
做这种生意的人,最会察言观色了。
“喝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不过前几日我来问你如嫣姑娘的事情,不知能否再帮我寻找一下她的下落?”
“能能能!当然能了!”老鸨凑到白玉郎身边,用一身肥膘在他身上蹭了几下:“您放心,既然您是白家的公子,那这事儿我保证帮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那就辛苦你了。”白玉郎从兜里掏出几两银子塞进老鸨手中。
老鸨经营多年青楼,是个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人,白玉郎活了两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木讷之人。
人情终归是人情,对方只有拿到了利益才能踏实给自己办事儿。
“矮油~我说白公子您太客气了,您能来我安乐阁是我安乐阁的荣幸!”老鸨一点都不客气的将银子揣进怀中:“白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安乐阁消遣,今天我做东,所有的花费全都算在我头上!”
“正巧我安乐阁最近来了一位姑娘,长的像天仙似的,我带您瞧瞧去?”
“不了不了,我在楼下喝喝酒就好。”白玉郎故作矜持的推脱着。
“哎呀!楼下有嘛意思!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快走吧!”老鸨说着猛拽他一把,推搡着将他往楼上带去。
白玉郎脚步虚浮,来回踉跄,心想这胖娘们儿好大的力气!
自己若是再反抗,那就有点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嗐!
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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