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牧龙年纪轻轻,便已是一方大教之主,更能一统东洲,敢与诸神叫板。
原来他竟是渊!
曾经末法时代的修士,面对万古人杰而绝望,高呼“安得猛士败古人”时,渊出手,败尽上古人杰!
前几年,他再度出世,又有大量强者前去寻衅,却无一人归来!
如此说来,圣主三邀,已不足道,毕竟一身傲骨撼诸神的人物。
“你曾邀我去紫薇垣喝茶,我却不曾去,却不想,你先来了东洲。”
牧龙说着,将那圣主令丢给圣主玄穹,转而面对那天下兵锋,喝道:“不错,我便是渊!”
“便我一人,敢为天下敌!”
“只是,苍生何辜啊……”
一向杀伐果断的牧龙,在这一刻,面向天下人时,迟迟不敢开战,并非是怯懦,畏惧,而是痛惜。
他深知,一个战字出口,会有多少生灵就此葬灭!
如今的世道,虽不繁荣,却不知是多少先辈,洒尽热血换来的。
那一刹,牧龙的双目,再度看向幻神法界。
群魔乱舞的法界裂缝之下,金光耀目的天子符诏上,四个大字,睥睨万古光阴。
永镇法界!
那一刹,当年的天子余音,也似在牧龙心头再度响起。
当年,他便是这天子符诏之下,悟透变革天下的真意!
罪华年也说,上古天子皆变革者,因为时代在变,且每个时代无法复制,如若不变,遵循上个时代旧理,便要遭覆灭。
历史,就如同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跨越古今,因为时刻在奔流变化,所以永恒,因为河中的水是新的,所以不息!
“万般皆如尘淖,唯一个变字,得以长久。”
“我易教,便是承变革之道,在变革者的眼中,尔等皆已腐朽……”
“所以,我该抹去你们么?腐朽者!”
牧龙之问,似是在问这天下兵锋,却实际是在自问。
他在不断叩问自己的内心,这些人,还有救么?
他,实在不愿痛下杀手!
然而,这一刻,易天殿前,白戮神情愤慨,红着眼,高呼一声公子,随即便见那高大的身影,轰然一跪!
白戮跪,神龙亦跪!
敖洪跪,玄藏跪,炎心亦跪!
叶青莲默然,一柄玉剑握在手中,正是那一剑斩裂轩辕丘的净世。
她,亦跪!
这一刻易教,生灵皆跪!
敖洪的神色,从未这般肃穆过。
他双目盯着牧龙,言辞激慨。
“我知公子心怀大仁慈,但天下兵锋虽众,易教无惧!”
“四周道统皆至,却终代表不了世间苍生!”
“铲灭旧疾,方得新生!”
“若有朝一日,天地穷尽,无兵可用,我易教,是人皆兵,我东洲,草木生灵,皆愿为兵!”
“毋宁一死,不愿再为奴!”
泱泱东洲大地,响起这样一句话,虽只一言,足可惊天!
这是变革之后,受易经教化,修行仙道的东洲生灵之夙愿!
这无边苍生之愿响起时,敖洪这位仙道之祖带头,易教生灵,在易天殿前,以额头触地,重重一叩!
这一叩,是易教与天下为敌的无畏,亦是东洲生灵不愿为奴、自强不息的决心!
这一叩,叩得山海河岳皆震,八方山河间,隐隐响彻一个字。
战!
“身死道消无惧!”白戮寒眸森森,背后三口神刀出石匣!
“粉身碎骨不悔!”神龙一身战意冲霄,傲绝天下兵锋!
这一刻,牧龙毅然转身。
还是那四个字,苍生何辜?
可他要得,是一个长久的盛世!
牧龙转身的刹那,眼角赫然有一滴泪,飞落虚空。
这一滴泪,悲苍生多苦多灾劫!
当再盯着四洲盟主时,所有的痛惜,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尽数凝作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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