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样,恋爱中的人,总是希望一直在一起。
他转身去了长途客运站,他们预县没有直达的火车站,他要乘汽车回去。
公共汽车要走五个多小时,经过两个地级市,四个县,很多个个村庄,180多公里。
汽车站里人声鼎沸。
“汴城!汴城!”
“预县,预县走不走!”
“旧镇,旧镇走了啊!”
“烤玉米,谁要烤玉米!”
“矿泉水饮料瓜子带啤酒!”
“烤肠,烤肠两元一支,三元两支!”
……
招呼声,叫卖声,汽车轰鸣声,车站喇叭的广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特有的汽车站奏鸣曲。
钟国仁找到预县的车,四十多坐位的大巴上稀稀落落坐着十多个人,他看了一下表,中午一点十分。
回到预县估计就天黑了,公共汽车都是拖拖拉拉的,到路口见人就停,见人就上,比牛走得还慢。
他在中间靠前的地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把自己包放在了座位和车窗中间,里面放着他的大哥大和水杯。
烤玉米、烤肠的香味混杂着别人的汗腥味,一起钻进了他的鼻孔。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那个时候,公共汽车就是人们出行的重要工具,很快,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工人上车了。
预县人口多,每年在外打工的人也多,现在回去的工人多是为了回家收秋庄稼。已经有点晚了,估计是工地工期紧,老板不让回去吧!
也有很多放假回家的大学生。
“我们学校真大,我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学校!”说话的人满眼骄傲。
“是啊,比我们财院大多了!”
钟国仁一听,第一个应该是殷大的学生,殷大校园在省内是最大的!还是新生。
果然,另外几个学生摸样的就露出了不屑的眼神,明显在说:少见多怪!
他们肯定是老生了,只有新生才会谈论自己的校园,上过一年之后,他们都是谈论老师,谈论同学。
果然,那两个不屑的人说话了:“你去竞选学生会主席了没有?”
“去了,没上,最后照顾我,给了个宣传部长!”
另外一个人就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宣传部长也是学生会领导。
很快,车里就坐满了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售票员上了车,吱溜一声,车门关了,车子启动了。
这时,售票员从最后排开始卖票。
“两张预县!”
“一张石城镇!”
“一张山南乡!”
……
石城镇和山南乡都是预县下辖乡镇,位于预县县城南边。
钟国仁买了到预县的车票,80元!售票员多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像学生又像干部!
他有点累,想睡会,可是车不让,刚出车站不久,售票员买完了票,就站在车门口,半开着门大喊:“预县,预县!”
有些在路边等车的就上来了,这样走走停停,四十分钟了,还没有走出市区。
车里的人明显多了。有很多人站在走廊里。
钟国仁看了一下,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学生摸样的人,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长得秀气,有些瘦小,穿着廉价的牛仔裤和一件便宜秋衣。
一看就知道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钟国仁像是看到了前几年的自己,每次到学校,他也是这身打扮。
父母给他的生活费,也仅是够他一日三餐。
他想,生活费其实不是生活费,是吃饭费,或者是活着费。
生活不仅仅是吃饭,可是仅仅够吃饭只是为了活着。
他心里不禁有些同情。
车子终于驶出了市区,车尾冒出一阵黑烟,路边卷起一阵灰尘,车子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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