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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该死的,她敢伤你?


第一十六章 该死的,她敢伤你?

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江庭月莫名心悸的抬眸看向裴夙,后者神色淡淡,好似他的称呼并无问题。

按说他应叫自己侯爷夫人。

指尖微微收紧,江庭月只当是自己多想,安静坐下,故意自称,“臣妇多谢王爷。”

“王爷,参见王爷!”

泛着波澜的视线收回,裴夙回头止住了欲跪地的老者,“给她怀里的孩子看看。”

“是是是。”

一改以往的高高在上,老者皱巴的脸上挤出和蔼的笑,抬手去抱平安。

前倨后恭的反差惹得江庭月有些犹豫。

爱怜的抚了抚襁褓,终是将孩子递了过去,只是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有劳您了。”

“夫人折煞在下了,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裴夙不知何时站在了江庭月身后,若有所思的望着平安耳垂处的一点红迹,目光有些深沉。

“世子耳朵之前受过伤?”

江庭月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离自己过近,鼻尖似是绕上了淡淡竹香。

忙不迭的侧身退开,垂眸坦言,“回王爷,平安未曾伤过,耳上许是胎记,自出生时便有。”

“嗯。”

也没再上前,裴夙由着庭月小心翼翼的离远,眼神复杂。

鲜少有人知道,他出生时右耳耳垂处也有朵红云似的痕迹,满周岁后才渐渐消失。

难不成......

那天晚上的女子,是江庭月?

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在静谧的灵仙阁中。

老者的枯瘦的手稳稳地搭在平安纤细的手腕上,双眉微蹙,神色凝重。

江庭月靠在一旁,心如乱麻间紧抿着唇瓣,目光不离半寸。

许久,久的江庭月心底笼了绝望。

连灵仙阁也救不了她的平安么?

重活一世,她竟还逃不出宿命。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老者缓缓抬起头,眼中起了宽慰,“夫人,孩子的病虽棘手些,但能治。”

“一会儿我会配好药材,只需按方子服药,细心调养后便可无虞。”

江庭月闻言,心头一松,几乎要喜极而泣。

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一直默立在一旁的裴夙,盈盈下拜,“王爷,今日之恩,臣妇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但凭王爷吩咐。”

裴夙微微颔首,“孩子要紧,去取药吧。”

“是。”

抱着平安垂眸跟在老者身后,江庭月不曾打量阁中布置,顺和的接了药材,一路无言。

两边下人对裴夙的恭敬她看得出来,心中也有过些许猜测,但她还不会傻到凑上前折腾。

她与摄政王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求平安度日,对旁人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王爷,臣妇已取了药材。”权当没看到他莫名深意的眼神,江庭月微微福身,“不敢叨扰王爷,臣妇先行告退。”

兴味浓浓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赞赏,裴夙主动开口,“江姑娘,你是个聪明人。”

她并未打探灵仙阁的主人,对自己似乎也只有感激。

他喜欢知趣的人。

“给。”

声音温和而低沉,像是春风拂面。

“这是出入灵仙阁的腰牌,下次若有需要,直接来寻医便是。”

江庭月蓦然怔了怔,抱着襁褓的双臂紧了紧,抿唇本欲回绝,“多谢王爷,只是臣妇家中银......”

入门一次便要千金,只怕来上几次侯府都要被她搬空了。

话音未落,腰牌便直接被裴夙放到了平安衣领处,“无妨,见腰牌如见本王,无需千金,问诊药材皆免费。”

此话一出,腰牌的价值已不言而喻。

江庭月更不敢收,还未拿下来便被裴夙按住了手腕,温润的指腹激起了点点chan栗。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江庭月借着行礼避开了他的手指,攥着腰牌只觉手中沉甸甸的。

原本于夜风下泛凉的身子似乎也涌了暖意。

她抬头望向裴夙,由衷感激,“多谢王爷,王爷此行大恩,来日臣妇必当相报。”

裴夙点点头,淡淡转身离去,好像送个腰牌于寻常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颀长的背影在月光下笼了层孤冷。

被心中所想吓了一跳,江庭月晃了晃脑袋赶忙出门,暗笑自己胡闹。

裴夙乃当朝摄政王,整日前呼后拥,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来孤冷一说。

与门口心急如焚的巧云回合,二人渐行渐远。

灵仙阁二楼。

眯眸晲着江庭月的背影,裴夙指尖玩味的敲着窗棂,“去,查清楚那日宫宴,江庭月所在何处。”

空气中似有应声,一缕夜风吹过,黑影消失不见。

......

已是入夜,宁国侯府灯火阑珊。

下人们三五成群,小心躬身候在一旁,瞄着沈墨淮的脸色窃窃私语,目光不时地投向那扇紧闭的柴房。

房内正是啜泣了一整个下午的陈婉娘。

不得不说,她这讨巧装弱的本事着实是炉火纯青,哭了一下午嗓子都不见嘶哑。

沈墨淮站在人群之外,铁青的脸上透着可笑的红肿,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已是在极力忍耐。

“彻夜不归,真当本侯怕了她?”

猛地转身,沈墨淮目光如刀般射向一名粗壮的仆役,“去,给本侯寻把斧头来!”

那仆役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怠慢,拎着斧头瑟瑟发抖。

“侯,侯爷息怒。”

“滚开!”

拽过斧头挥舞,刺耳的撞击声响彻院落。

柴房门锁应声而断。

下人们见状纷纷躲避,生怕被波及。

“婉娘!”柴房门被踹开,灰尘散去,只余陈婉娘苍白瘦削的脸。

“侯爷!”

陈婉娘泣声唤着,眼泪霎时滑落。

“婉娘还以为此生再难见到侯爷了。”

“怎么会。”沈墨淮跨步而入,身上的煞气在扶住陈婉娘侯稍稍平息了些。

“你受苦了。”

“没事的。”

陈婉娘发丝散落在肩,故作拢发之态,手腕也颇为自然的递到了沈墨淮眼前。

果不其然,在看到陈婉娘手腕上那刺目的淤青时,沈墨淮沉了脸色。

“该死的,她敢伤你?”

沈墨淮拽过一旁的木棍便要出去,“我去寻母亲,本侯要与江家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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