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贵男这么问,是笃定了梁书弗拿不出奖状。
去年的时候,她的大孙子来家里玩,闹着要折纸飞机玩。有生房间里的东西肯定是不能碰的,于是殷贵男就从梁勇两口子的五斗橱里翻到了一堆“奖状。”
梁勇也想到了这事,他着急忙慌想要解释,结结巴巴道:“妈,去年的纸飞机,纸飞机啊!”
“呸!什么纸飞机!话都说不利索,你给我闭嘴!”
殷贵男啐了一口,“梁书弗,你真成绩好的话,那奖状呢?”
梁宝根也看过来,等着梁书弗拿出奖状。
被几双眼睛盯着的梁书弗,却一点都不慌张。
“奶奶你说家里的墙上不能贴我的奖状,怕挤了小叔的奖状,所以之前几年的奖状我都收起来了。”
“呵,随口扯谎谁不会?”
殷贵男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的,反正家里老头子不关心,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的考试。
只要她拿不出来,自己就可以一口咬定是她在撒谎。
一个谎话连篇的丫头,还能掀出什么浪来。
“大妹,你怎么说?” 梁传根盯着她,要是这个死丫头敢说话,让他的脸丢到了三房,他绝对不会放过。
梁书弗红了下脸,接着又兜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爷爷,其实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那是一张粗糙的粉色纸张,上面印刷着红旗。
“什么破烂东西?”
殷贵男没见过这样的纸,薄薄一张看着就没什么份量。
“这是在小学期间连续三好生才有的优秀毕业生奖状。”
梁书弗展开红纸,上面果然写着“优秀毕业生”几个字,下面有校长的签字和学校的章,做不了假。
“不可能!”
殷贵男夺过她手中的纸张,瞪大眼睛看,可惜她不识字,看不出什么名堂。
“有生从没说过有这种东西,死丫头,这是不是你自己画的!”
“奶奶,有没有可能是小叔没有被评选上呢?”
梁书弗乖巧发问。
“死丫头,你找打!”
这个偷奸耍滑的死丫头能比得上她的宝贝儿子?殷贵男抡起膀子就要扇梁书弗耳光。
“小叔公,救我!” 梁书弗灵巧一躲,躲在梁宝根后面。
看到这里,梁宝根已经有了决断。
“二哥二嫂,恭喜啊,你家又出了一个读书人。哎,以后让小弗多带带她堂弟,那小子光顾着玩,学习一点也不认真。”
梁书弗立刻接话,“平平弟弟年纪还小,而且男孩子小时候调皮一些才好,这说明脑子活,聪明。”
梁书平是梁宝根的孙子,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顽皮的时候,只要他走过的地方,就是鸡飞狗跳。
不过梁书弗知道小叔公虽然嘴上嫌弃孙子顽皮,心里却宝贝的紧。
果然,她话音一落,梁宝根的脸上浮现了自豪的神色。
夸他孙子比夸他本人,还要开心。
“小弗真是懂事,二哥啊,小弗的学费要是不趁手的话,我这做弟弟的可以先匀一点给你。”
梁宝根知道老二一向要面子,尤其是在他和老大面前更甚。
小丫头也挺不容易的,自己就送佛送到西吧。
果然,梁传根马上摆手,“哎,使不得使不得。小弗的学费我们还是掏得起的。”
十几块钱一个学期,虽然不少,但把家里的钱凑一下,也是拿得出的。
想到以后一年要花出去三十块钱,梁传根又开始有点后悔了。
然而梁书弗听后立刻开心地叫出来。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上初中了?”
梁书弗昻起肿胀的小脸,满眼濡沫地看着梁传根。
“谢谢爷爷,谢谢小叔公。”
梁传根见状,刚刚那一些后悔马上散了。
老婆子说大孙女不孝,他却觉得大孙女很好。
瞧瞧,只是答应了她一个请求,就满心满意信任感激他这个做爷爷的。
对于这种崇拜,梁传根无比受用。
算了,大不了让大勇两口子再多干点。自己的闺女要读书,可不得多出点力。
还有大孙女这边,是她自己要读书的,家里的事情也要更尽心。
反正读书时在镇上,走路半小时也到了。只要每天早起一些,就能把家里的活都干了。要是做不好,到时候再让她退学不就得了。
梁传根细细一想,觉得自己完全拿捏了全家。
所以说啊,家里离不开他,否则这家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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