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沐白着急起来:“这原本就是你该得的。娘离开府里,郡王不管庶务,族里一定会想方设法将郡王府的产业捞走,何必便宜了他们?”
“我明白了。”许卿姝说。
“遇到事多和娘商量商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给我写信。”余沐白道。
许卿姝颔首。
余沐白眼睛里浮现一层水雾,他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出发了,妹妹多保重。”
许卿姝微笑。
余沐白走向马车。
他回首,最后与许卿姝告别的时候,突然发觉,不远处的山丘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看起来应该是卢兴华。
她穿着白色斗篷,头上似乎戴了一朵白花。
也对,她的父亲卢东岳刚被腰斩弃市。
余沐白苦笑。
将近三十年的人生,如同黄粱一梦。
俱往矣。
马车起动,余沐白奔向他的另一段人生。
许卿姝回到郡王府。
萧侧妃细细地给许卿姝讲府里的产业,讲近枝所有人的脾气秉性。
许卿姝听得很认真。
按说,她一个出嫁女,不该管娘家的财产。
可如今,除了她暂为经营保管,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交代好一切之后,萧侧妃就要离府了。
因为是去庵堂悔过,她轻车简从,只带了必需的衣物,一件首饰都没有带。
但毕竟是要外出住一年,她的行装还是单独用了一辆马车。
虽是初春,许卿姝心里却满是深秋一般的寂寥。
她怕萧侧妃难过,就温声细语地与她闲聊着。
刚到府门口,许卿姝就看到了她的大伯父余成淳和他的妻子谢氏。
“大哥大嫂。”萧侧妃称呼。
“见过大伯父、大伯母。”许卿姝行礼。
“可承受不起县主的礼,快起来。”谢氏皮笑肉不笑,话是对许卿姝说的,目光却上下打量着萧侧妃。
“大伯父、大伯母是来送我娘吗?”许卿姝笑着问。
“是啊,我来送你娘。”说着,她看向萧侧妃,“我是去修行,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一匣子香烛,就送给你吧,希望你别嫌弃。”
说着,谢氏就亲自拿着匣子,要往马车上放。
“匣子沉,来来来,我帮你。”余成淳上前帮谢氏。
许卿姝和萧侧妃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这两口子哪里是来送人?明明是想检查萧侧妃有没有将府里的财物带走。
许卿姝嫖小满一眼。
小满会意,上前挡在那两口子前面,含笑道:“奴婢来拿吧。”
谢氏不想给,小满直接夺了过去。
谢氏恼怒,但她见小满脸上依旧是客气的笑,不好发作,便偷眼往车厢里打望。
“大伯母是怕娘少带了什么,准备给补齐是吗?”许卿姝打趣。
谢氏尴尬地笑了两声:“是啊。萧侧妃,你缺什么,就跟大嫂说。当然,你们家大业大,自然样样齐全。”
“那可不一定。有大伯母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娘缺什么,我就厚着脸皮帮她向您讨要了。”许卿姝笑颜如花。
“侄女顽皮了。”谢氏干笑一声。
众人在府门口送别了萧侧妃。
余成淳回头,对许卿姝说:“侄女,郡王府如今没有主子,我们到底是骨肉血亲,你放心,我会住在这里帮忙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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