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芸,辛苦了,坐下来歇歇,陪我喝杯茶。”郡王妃笑着坐下。
萧侧妃亲手沏了茶,坐在了下首。
“最近府里诸事不顺,许是冲撞了什么。我有心找个尼姑庵修行一段时间,可实在放心不下星瑶的身子。你一向疼爱星瑶,要不你替我带发修行一段时日?也好给兴华求一求子。”郡王妃叹息道。
萧侧妃睫毛轻颤了一下,很快笑道:“我们还真是想到一处了。我本就一直在府中佛堂里烧香祷告。想来庵堂里会更灵验。我正要给王妃提此事呢。”
郡王妃松了一口气:“庵堂清苦,委屈你了。”
“为了郡王府,些许清苦算得了什么?”萧侧妃笑道。
“好。了尘庵晦气,要不你去竹林庵吧。据说很是灵验。”郡王妃道。
“好。王妃安排便是。”萧侧妃道。
“有星瑶的前车之鉴,你多带些人。”郡王妃叮嘱。
“多谢王妃。”萧侧妃温顺行礼。
当天,余沐白回府以后,听说萧侧妃在收拾行装,准备去竹林庵小住,便过来询问。
“娘,若是求神拜佛有用,姐姐就不会被人毒害,身体饱受折磨。娘何必去吃那苦?”余沐白问。
“嘘,不许说这种话。我儿并非不敬神佛,求满天神佛勿怪。”萧侧妃虔诚地冲着空中拜了拜,嗔余沐白一眼,“敬神礼佛是好事,你要这样想,若不是郡主在佛前清修,焉能留得命在?”
余沐白抿了抿唇。
“过一段时间我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去接我。”萧侧妃笑了笑。
“好,一个月后,我去接娘。”余沐白说道。
余沐白离开以后,萧侧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个月后?只怕半年、一年以后,郡王妃都不会让她回府。
萧侧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郡王府以后,许卿姝才听说这件事。
她悄悄派人给萧侧妃送了一些物品,萧侧妃回信说道:“府外天地宽。”
许卿姝想,萧侧妃在府外应该有势力吧?
这一日,宫里举办宴会。
盛怀瑾为许卿姝准备了华贵的衣裳:“明日你也去。”
这是粉凤仙色的衣裙。
自从余星瑶还朝,许卿姝便刻意避开了紫色。两人本就有些像,若是再撞色,岂不尴尬?
许卿姝如今多穿粉色或者淡黄这样温婉平和的颜色。
“我也去?”许卿姝惊讶地问。
盛怀瑾笑道:“那日太后问起我们府里的事,我夸了你几句,今日,太后特意命人知会我,让你明日赴宴。”
“我……我害怕自己失仪,万一丢了国公府的脸怎么办?“许卿姝有些慌,脸不由自主红了。
“怕什么?你平时规矩便极好,不输那些贵女。对了,我请了宫里出来的桂嬷嬷,让她教教你宫宴的规矩。”盛怀瑾刮了刮许卿姝的鼻子。
许卿姝叹气:“也只好临时抱佛脚了。”
她抓紧时间,跟着桂嬷嬷学了半晚上规矩。
结束时,桂嬷嬷问道:“少奶奶以往跟着哪位嬷嬷学规矩?”
许卿姝笑道:“不曾跟哪位嬷嬷学过规矩。”
桂嬷嬷一愣:“看起来不像。”
“哦,我们府上二小姐出嫁之前,夫人曾经请嬷嬷教导过二小姐规矩。我那时偷师学了一些。”许卿姝解释。
其实,去旁的府上赴宴多了,仔细观察那些贵女,也能偷师许多不少仪态规矩。
“少奶奶聪慧。”桂嬷嬷夸道。
瞧着这位侧夫人的气度,着实不比大家闺秀差。
第二日,许卿姝收拾妥当进了宫。
今日进宫的贵女着实不少,熟识的贵女会一起走。
许卿姝第一次进宫,微微垂首一个人默默走路,不敢四处张望。
她跟着旁的贵女走,顺利来到了举行宫宴的未央宫。
她刚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鬓发斑白的贵夫人向她招手:“星瑶,过来。”
众人都看向许卿姝。
“她不是长平郡主。”旁边一人说。
“不是吗?我老眼昏花了?过来给我看看。”
许卿姝瞧了瞧四周没有旁人,便硬着头皮上前行了一礼:“见过承恩侯夫人。”
这是当今皇后的母亲。
承恩侯夫人仔细打量了许卿姝片刻,笑道:“我这眼果然不行了。这不是星瑶,倒有几分像星瑶和亲之前的模样。”
“大概美貌的姑娘都是相似的。”一旁的人解围。
承恩侯夫人看向许卿姝:“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认识我?”
“晚辈曾在宴会上见您和安国公夫人交谈。晚辈是安国公府世子侧夫人。”许卿姝行礼回道。
“你也来参加宫宴了?大哥宠你宠得也着实不像话了一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向扭着腰身走过来的盛淑雁。
“定远侯夫人,这么当众说你大哥不太好吧?”旁边一人说道。
“我这也是帮理不帮亲。我们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奴婢出身,至今还是侧夫人。那不就是妾吗?”盛淑雁摇了摇头。
围观者互相看了看,有的窃窃私语。
“定远侯夫人,我既然能来赴宴,定然奉了宫里的旨意。你大哥一向克己复礼,端方持正,你无论如何不该非议你大哥。”许卿姝正色道。
“不知道大哥怎么求的,为你求了一个赴宴的机会。喏,你坐到那边,离我们远一些,不要害得我们跌了身份。”盛淑雁倨傲地指了指宴席最角落的位子。
“坐在哪里都无妨,贵人就是贵人,和我说话或者挨着坐并不会跌了身份。倒是二小姐不敬兄长,傲慢无礼,才真真跌了身份。”许卿姝不卑不亢地说完,朝承恩侯夫人行了个礼:“夫人,晚辈入席去了。”
江夫人走了过来,拉着许卿姝的手,笑道:“好孩子,半个月不见,我都想你了,走,陪我坐一会儿。”
这一下,众人看向许卿姝的目光,少了许多轻视。
承恩侯夫人见状,笑着朝许卿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盛淑雁:“听闻定远侯对内眷管束颇严,今日见定远侯夫人天真烂漫,纵情恣意,莫非传言有误?”
众女眷都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打量盛淑雁。
盛淑雁的脸顿时红了。
承恩侯夫人说话隐晦,什么对内眷管束颇严啊!她们都知道顾成勇打骂她的事情吗?!
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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