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梁郁深坐在车里面抽烟。
烦躁的情绪,就和那些烟丝一样,就在那里飘着,怎么都散不去。
钟黎的事,该怎么查。
她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难不成,她也在恨他?
梁郁深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档案上的那些资料,钟黎,拘留所,钟月,五年,梁家。
他把这些东西一点一点串联起来,试图去填补那些空缺。
可猜测毕竟不是真相。
梁郁深不断地组建,连接,最后他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那是警局里的那次,那个警官。
和钟月十分亲密的一个警官,长得有几分姿色。
他会是钟黎爱的那个男人吗?
他会知道当年钟黎为什么进拘留所吗?
梁郁深托关系找到了那个叫安警官。
可他太忙,没有时间跟梁郁深见面。
这天,梁郁深守在警局外。
安警官巡逻正好看到他。
男人长得太优秀了,想不注意都难。
他隐约记得,他和钟黎之间有点猫腻,当时那眼神,都很不对劲。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人居然是那个叫陈丽的男朋友。
安警官对梁郁深有点兴趣,他还知道,这人最近在查他。
“刚好下班了,出去喝一杯?”
安逸阳撑在车上。
“好啊。”梁郁深掀了掀眼皮。
安逸阳也没客气,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唐铮开的那家小酒馆,就在附近。
晚上去那里听听歌,也算是安逸。
“安警官,喜欢喝什么?”梁郁深把酒单递到他面前,偏头问他。
安逸阳看着这些,皱了皱眉。
“随便喝点吧。”
他喜欢的酒,这里没有。
“想喝什么,白的?”梁郁深盯着他,那漆黑的眼神似乎能探破人心。
安逸阳扯了下唇,“梁先生是有着窥探人心的本领不成?”
梁郁深瞧他那眼神跟他平时审问犯人时差不多。
他想审问他什么呢?
关于钟黎的事?
“没有,随便猜的。”
梁郁深敛了眸,帮安逸阳专门要了白的。
安逸阳拿到酒,问梁郁深要不要来点。
“我更喜欢洋酒。”梁郁深说。
“不接地气。”安逸阳嗤了声。
“那洋妞呢,你喜欢吗?”安逸阳饶有兴致地盯着梁郁深。
梁郁深淡淡吐声:“不喜欢。”
“那喜欢国内的妞,什么样的,知书达理,还是风-骚的。”安逸阳喝了口酒,说了点浑话。
“风-骚的。”梁郁深不假思索。
钟黎是这样的。
“看起来不像啊。”安逸阳盯着梁郁深,“梁先生看上去很正经啊。”
他是正经,但对钟黎除外。
“那是你以为。”
梁郁深脸色始终很冷淡。
“我也喜欢风-骚的。”安逸阳的目光扫到了台上的女人,“身材差劲了些,歌声也不够好听。”
“谁的歌声好听?”梁郁深晃着酒杯,像是随口一问。
“当然是钟黎唱的好听。”
安逸阳念着钟黎的名字,还带了几分眷恋似的。
梁郁深挑着眉梢,莫名有些不爽。
安逸阳看出了梁郁深脸色很臭,像是有意挑衅似的,继续往下说:“梁先生认识钟黎吗。”
“她是我女人。”梁郁深眼神凌厉。
“是吗?”安逸阳不太相信,“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那个陈丽的男朋友吗。”
“分手了。”梁郁深说。
“那你现在是在和钟黎谈?”安逸阳故作好奇。
梁郁深冷道:“你没看出来,我是钟月的父亲。”
他话音一落,安逸阳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说什么?”这简直荒谬。
梁郁深面无表情,重复道:“钟月是我的女儿。”
他太自信了,安逸阳反倒有些笑不出来了。
“别开玩笑,梁先生,钟月的父亲,我见过。”安逸阳说:“他的案子还是我审的呢。”
梁郁深狠狠拧眉:“你说什么。”
“我说钟月父亲的案子是我审的。”安逸阳漫不经心,有意拖长声音,像是怕梁郁深听不清似的。
“所以啊,你不是钟月的父亲。”安逸阳弯着一双眼睛,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梁郁深眼底深了几许,又淡定出声:“做过亲子鉴定了?你能证明?”
安逸阳愣了下,这他还真不能证明。
“我做过,钟月就是我跟钟黎的女儿,管好你的嘴,不要乱说。”梁郁深压下声音威胁道。
安逸阳又是一愣,他说什么,钟月是他和钟黎的女儿?
看来,这人被钟黎蒙在鼓里。
安逸阳笑笑不语,看梁郁深的眼神更是别有深意。
他说:“你这阵子托关系找人联系我,是有什么想问的。”
看看时间,也该进入正题了。
“钟黎的事?”安逸阳看着他。
梁郁深点头“嗯”了声。
他抿了口酒,“你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五年前。”安逸阳半眯着眸,回想着当年的美人:“钟黎十八岁,青涩得很,当然也漂亮得很。”
梁郁深狠狠剜了他一眼,声音冷酷,打断男人的幻想:“很可惜,她不属于你。”
十八岁的钟黎,是他一个人的。
“确实,不属于我啊。”安逸阳感慨,“但是我想拥有,”
他抬起小小的酒杯,喝了一口,有点辛辣,他嘶了一声,说:“她跟我说,她的男人对她一点的都不好,我问她为什么是男人?而不是男朋友?你知道钟黎怎么跟我说的吗。”
梁郁深不想听这些废话,但是他想知道,钟黎当年是怎么评价他的。
“怎么说?”
安逸阳勾唇:“她说,那人玩弄她,他有喜欢的人,只爱她的身体,不爱她的人。”
他直勾勾地瞧着梁郁深,哼笑了声:“梁先生说这人是不是渣男?”
“不是。”
梁郁深不承认。
他没有玩弄钟黎,是钟黎玩弄了他。
他当年根本就没打算去南城,他的第一志愿是北城,凭他当年的分数一定能考上。
奈何出了那种事,梁家人嫌丢脸,只能把他送出国去。
他没有负钟黎,是钟黎负了他。
“巧了,钟黎也说不是。”安逸阳脸色微微被熏红了几分,像是含着醉意开口:“钟黎说,都怪她自作自受,眼睛瞎了,看错了人。”
这几句话,让梁郁深心口骤缩,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下,有点难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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