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郁深睨着眸,淡淡撇她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挪开。
因爱生恨这词用在陈丽身上不合适。
他的恨,都在钟黎身上,他哪有精力,哪有心思再去恨别人。
钟黎看着他眸色发深的样子,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笑意嫣然,贱兮兮地说:“梁郁深,你是不是特别想抽烟啊?”
“想抽你。”
梁郁深淡淡开口,不是说假。
钟黎现在的样子,很适合被摧残一番,然后让她求饶,省得她在这里胡乱揣测。
“哼。”
钟黎偏过头去,不理梁郁深了。
抽她?谁抽谁还不一定呢?
下了车,梁郁深把睡着的小钟月抱了出来,用帽子盖住她的小脸,很怕她再次受凉。
小姑娘就是娇气,和钟黎一样娇气,要是像他多一点就好了。
钟黎抱着那个限量版的玩偶跟在后面,其实有个男人在身边也挺方便的。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照顾钟月,恐怕忙不过来。
只是为什么偏偏这个男人是梁郁深呢?一点也不好。
小钟月吃了小蛋糕,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全然没有了昨天的那番病气。
梁郁深陪她玩了一会,下午要走,钟月有点舍不得,拽着他的袖子,不肯让他走。
“梁哥哥,你在陪我玩一会呗。”
她磨人的劲跟钟黎也很像,十分难缠。
钟黎出来,把人扯了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个小没出息的,一块蛋糕就给你收买成这样?”
钟月撇撇嘴巴:“才不是呢。”
“好了,这个坏蛋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是很想陪你这个烦人的小鬼头,我又找了个德语视频,你快过来听。”
钟黎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梁郁深皱了下眉,这女人非要当着他面,说他坏话?
梁郁深蹲下身子,把要走的钟月拉过来,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我们钟月一点都不烦人,就是哥哥有别的事情要做,等哥哥有时间了,或者钟月想哥哥了,就可以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你。”
钟月听完,绽开笑颜:“真的?”
梁郁深点头:“真的。”
钟月又努努唇,有些可惜地说:“可是我还没有你的电话,不能给你打。”
梁郁深拿过她的小手表:“是吗,那我给你存一个好了。”
他还耐心地打上备注,跟她说:“到时候你就跟它说给哥哥打电话就好了。”
钟月捧着小手表,眼睛都笑弯了,挥着手跟梁郁深说再见。
钟黎在一旁不屑着,看到帅哥就花痴,也不知道这没出息的劲儿像谁呢。
梁郁深瞥了她一眼,说:“钟黎,你不送送我?”
钟黎不耐烦地起身:“多大的架子,还要人送呢。”
“嗯,送我。”
梁郁深一把扯过她,往外走,然后关上了门。
钟黎甩开他:“你干嘛?”
梁郁深眸色深深地盯着她,“钟黎,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生病。”
“我知道,用不着你说教我。”钟黎很没好气,对于梁郁深昨天的所作所为,她一点都不领情呢,是他自愿的,她又没逼着他。
“还有,不许搬家。”梁郁深盯着她,一字一顿:“你休想把我的女儿带走。”
钟黎已经懒得跟他争辩了,说多少句他也不信,甚至连个亲子鉴定都不愿意做。
梁郁深看了她一会,似乎还有话想说。
被钟黎打断了,“说完没,说完我回去了。”
*
晚上,外面下了雪。
是今年北城第一次下雪,还有不到两周,钟黎就要去参加音综的选秀了。
她还什么都没开始准备呢,唱什么呢,情歌,还是民谣。
她望着窗外,一时拿不定主意。
小钟月有了新的玩偶,就把维尼小熊扔到一边去了。
她抱着小玩偶,嘟嘟囊囊地不知道说什么。
钟黎瞥见那蓝色的丑不拉几的小怪兽,觉得十分碍眼。
她哼了哼,哪有她买的维尼小熊好看。
“钟黎,我带着小狗出去玩雪吧。”
钟月把梁郁深送给她的玩偶叫小狗,钟黎听完差点笑出声,直夸她会取名字。
“钟黎,你笑什么。”钟月困惑不解。
“没……没什么。”钟黎笑得前仰后合。
“钟黎,带小狗出去玩雪吧。”
“不行,你还病着。”
小钟月叹息:“那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啊。”
……
“今年北城下雪真早。”
贺之舟抿了口酒,慵懒地靠在梁郁深私宅的沙发上。
这房子是梁郁深在国外的时候买的,梁家人不知道,钟黎那个也是,他在国外赚了钱,就把两个房子悄悄地买下来,要是到时候回国,梁家不给他钱,他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找我干嘛?”
梁郁深不太想喝酒,贺之舟递过来,他也没接。
贺之舟勾着唇,晃了晃酒杯,漫不经心:“我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梁郁深偏头:“什么?”
“钟黎这几年好像真下过海。”
“……”梁郁深一点都不想知道。
贺之舟说:“她的账户上总有大额进账,一般人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这五年她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
“那些钱呢?”梁郁深撇了他一眼。
贺之舟顿了顿,轻飘飘地开口:“花了呗。”
“阿深,要我说,你就别想了,把孩子抚养权夺过来,或者给她一笔钱让她离你远远的,别让她继续祸害你了。”
贺之舟盯着梁郁深脖子上清浅的印子:“你看你那脖子,被她咬成什么样子了,害得你丢了婚姻不说,又在圈里丢了好大的脸。”
贺之舟对钟黎一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嗯,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事?”
梁郁深不想在听关于钟黎的事,下了逐客令。
贺之舟半开玩笑地说:“不是吧,这么绝情,我还打算在你这住一晚呢。”
“回去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消化一下这五年里发生的事。
他不愿意相信贺之舟说过的那些话,可又不得不相信。
钟黎为了维持自己大量的花销,似乎只能出卖色相。
贺之舟喝完了酒,放下了酒杯,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阿深,好好想明白些,别再被她给骗了。”
“嗯。”
梁郁深脸色很沉,他能想明白吗?
似乎也想不明白,要是想明白,他就不会恨钟黎了。
他不知道,他这么多年耿耿于怀的究竟是事,还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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