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这次的病好得很快,烧了一天就退了。
小钟月对她说:“钟黎,你的体质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以后冬天不让你出去了,把你关起来。”
钟黎去戳小钟月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厉害,还把我关起来。”
“哼哼,谁让你老生病。”
“小鬼头。”
“钟黎,你生病,那个哥哥怎么不来看你呢。”小钟月好久都没有看到梁郁深了,着实有些想念。
“他来干嘛。”钟黎没好气地说,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梁郁深。
“钟黎,你不喜欢他吗?”小钟月眨巴着那双单纯的眼睛,看着钟黎。
钟黎愣了一下,马上反驳:“不喜欢。”
小钟月皱着两道眉头,继续追问道:“一点都不喜欢?”
钟黎点头,坚定道:“一点都不喜欢。”
小钟月撑起脸,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钟黎不以为意。
小钟月说:“那个哥哥长得好帅的,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在一起好了,这样我就能有一个姐……”
小钟月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钟黎狠狠瞪了她一眼。
“钟月,不要胡说八道。”
“好吧。”小钟月不服气地努努小嘴巴。
“也不要在梁郁深面前提起这些。”钟黎警告道,她可不希望让梁郁深觉得她在痴心妄想。
“知道了。”小钟月叹了口气说:“可是那个哥哥好像很喜欢你啊?”
钟黎觉得她在开玩笑,睨了她一眼:“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他的态度啊。”小钟月的学习能力很强,最近在幼儿园学了不少的新词语,其中就包括“态度”。
钟黎不屑:“他能有什么态度。”
小钟月说:“他对我好,不就是因为喜欢你,我最近新学了个成语,叫爱屋及乌,不就是房东哥哥做的,钟黎,他是不是在追求你啊?”
小钟月又眨起了星星眼,一张小脸八卦至极。
“不是。”钟黎想说,他对你好,是因为那混蛋以为你是他闺女。
小钟月不说话了,失落地去玩她的小狗玩具去了。
过了半晌,钟黎似乎想起了什么:“钟月,要到日子了,我们可能得去看妈妈了。”
小钟月回过头来:“看妈妈吗?”
“嗯,看妈妈。”
钟黎点点头。
钟月的身份太复杂,这是钟黎一直都不想面对的事,她始终不敢提起。
钟月呢,算是她的妹妹,同时也是他叔叔的女儿。
那年,她父亲出了事,死于车祸,走得太突然。
她父亲一走,葬礼都没办完,就有大大小小的债主找了上来,说她父亲欠了钱,让她们母女两个还债。
钟黎很了解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欠债不还的人,多半是被人搞了。
钟家的生意虽然不算数一数二,但在北城也算是一块大肉了,惦记这块肉的人太多了。
她跟母亲两人把房子,车子卖了,可距离还清债务还差了一大截。
钟黎放下身段去求梁郁深,他是梁家的少爷,睡了她这么多次,就算没有感情,也得出一点费用吧。
可梁郁深心硬得很,一点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她对男人彻底死了心,可要是再拿不出钱,她跟她妈妈都活不了,那群人手段凶残,说要再拿不出钱,就把她和母亲卖到边境去。
钟黎没办法,拿着那些她和梁郁深的照片去了梁家,梁家果然给了她一大笔钱,可后脚不知道谁把这些照片放出去了。
梁郁深的名声扫地,国内,没有学校愿意收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学生。
梁家生了气,一个被发落到了国外,一个因涉嫌敲诈被抓了进去。
钟黎在里面被关了近一年,出去,母亲就给她生了个妹妹。
不是他爸爸的,是她叔叔的。
母亲是为了救她出来,才答应叔叔的无理要求的。
小钟月八个月大一个晚上,母亲自杀了。
那画面,钟黎忘不掉,太难忘,鲜血流了一地,母亲的眼睛闭着,脸上带着笑,走得很安详。
生产之后的母亲一直有着严重抑郁倾向,但钟黎没想到,母亲会自杀。
叔叔没有来接小钟月,他犯了很大的事,进去了,要过个十年八年的才能出来,所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钟月。
好在这孩子和她一样,长得像母亲多些,姐妹两人小时候如初一则的相似,除了那双眼睛。
梁郁深总说,钟月的那双眼睛像他。
那是因为他没见过她叔叔。
钟黎脑子转了那么一圈,觉得浑身都累。
她抱紧钟月:“我想她了,你想了吗?”
这些年,钟黎真的很不容易,她背着那么多债务,压得她就要喘不过气了。
还好,终于熬出头了。
幸好有梁郁深。
不然,她找不到薛柔这么个大金主。
钟月不知道自己该想谁,只是木讷地看着钟黎,说:“我没见过妈妈。”
“没关系,你知道她爱你就好。”
“那她爱你吗?”钟月嗓音稚嫩。
“爱啊,当然爱。”钟黎勾了勾唇,她小时候骄纵跋扈,父亲母亲都纵容着她。
给她养成了很多坏毛病。
要什么给什么,得不到的,她就要抢。
不然她也不会去招惹梁郁深了。
钟黎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太顺,太肆意妄为了些。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于是收回了她恣意的权利,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也爱你的。”钟月看出了钟黎的伤感,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姐妹俩互相依偎着。
这会,一阵门铃声响起。
钟黎蹙眉,大半夜的谁会回来。
她先是看了可视门铃,梁郁深?
他不是有密码吗,怎么还礼貌起来了,这可真不像他的做派。
钟黎不耐烦地开了门:“你来干嘛,是不是看我死了没有?”
碍于小孩子在,他不跟她吵架。
小钟月探出头来,眯着一双眼睛跟他打招呼。
“我是来道歉的。”男人声音淡淡的,很是好声好气,就连态度都显得很诚恳。
他知道钟黎爱吃,带了不少的夜宵,全是凭着她的口味来的。
钟黎挑了挑眉心,梁郁深这是干嘛?
哄哄她吗?她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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