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酸疼,腿发软。
张怀安叫了水,让她先去洗。
见她走路踉跄,干脆将她抱到了浴桶边。
然后才留她一人。
入水前脸火热滚烫。
这是她的屋子。
沐浴过后,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中衣。
只见,已经沐浴过的张怀安身着白色寝衣,手执书卷靠在床头。
黑发没有束冠,垂落下来,平添几分风流。
想来,他是去别处洗干净了。
床上的被褥已经换过。
这院子里没有婢女。
张怀安也不可能让随从进来更换被褥。
那么就只可能是他自己动的手。
昭华没料到他会亲自做这种事,稍稍有些诧异。
毕竟,她是妾,是伺候人的。
这活儿理应由她来做。
见她出浴,张怀安便放下了书卷,“过来。”
昭华自觉走了过去,被他拉到身边坐下。
她身子微微发颤,似乎是渴望着他,又害怕他。
张怀安帮她拢了拢衣襟,眼中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以前勾我的胆大劲儿都去哪儿了?”
昭华软乎乎地往他肩上一靠。
“都被你吃了呀。”这娇滴的声儿,像从水里掐出来的。
张怀安那大掌紧贴着她后腰,手背筋络鲜明。
他笑,“惯会花言巧语。”
而后,他抱着她一起躺下,“陪我睡会儿。”
昭华抬头看他。
“怀安,你当真守了那什么老太爷一夜,一夜没睡吗?”
张怀安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肩膀。
“嗯。一宿未眠。”
昭华酸溜溜地说:“爱屋及乌。你待你的未婚妻真好。”
“我待你不好么?”张怀安忽而睁眼,目光紧锁着她。
昭华哪晓得他反应这么大,赶紧缩进他胸膛。
“当然好,你是我的好郎君。”
不过话说回来,既是一宿没睡,他方才怎还有精力折腾她?
他这个人,真是可怕得很。
张怀安是真累了,和昭华说了没几句,便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昭华跟他不同,她昨晚睡得很好。
这会儿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确定他睡着后,她就轻轻拿开他的胳膊,从他臂弯中脱离出来。
昭华要继续寻找逃跑路线,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就推门出去了。
陆从就守在门外,看她出来,微微颔首。
可下一瞬,昭华全身僵住。
只因,她瞧见了张怀安那未婚妻。
那女子步态轻盈地朝这边走来,也突然怔住了似的站在廊檐上,望着昭华。
两人之间不过百步。
昭华能感觉到对方投来的强烈视线。
陆从也傻了眼。
真是巧得邪门儿了!
他赶紧往前一站,恰到好处地挡了昭华一点。
“见过宁姑娘!”
昭华趁此机会,赶紧低着头走开。
宁栖梧对着陆从这样的下人,照样温柔有礼。
“陆从,世兄已经歇下了吗?”
“是的,宁姑娘。”
宁栖梧还望着已经走远的昭华。
“刚才那位,我瞧着眼生。既能在世兄房内伺候,应是差事办得好,深得世兄器重……”
陆从赶忙否认。
“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入不得主子的眼。”
宁栖梧有一双温柔的眉眼,显得平易近人。
“我便不打搅世兄了,待他醒来,劳你将此物交给他。”
她后面走出一个婢女。
那婢女双手将一个小盒递给陆从。
陆从接过它,向着宁栖梧保证。
“小人定亲手交给大人。”
这之后,宁栖梧便走了。
婢女随着她走出院子,适才轻声道,
“今晚花灯节,小姐光送香囊,怎得不约大人共游呢?”
宁栖梧凝了凝眉。
“祖父病重,我哪有那心思。
“再者,我与世兄尚未成婚,携手共游,总是不合礼数的。以后莫要再说这样没分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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