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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057 四菜一汤


日头西斜,浪打船舷,过了端午,太阳晒得船身都发烫,躲在船舱里午憩的庾思容半睡半醒,热得有点烦躁。

何桂通轻摇蒲扇,“王爷,咱们来的时候带了些冰块,已经用完了,要不今晚靠岸歇了,明儿个停一天,去买些冰块和瓜果时蔬,消消暑。”

“那倒不必。”此行带着胡正、张二栋、林三万三位逃犯,庾思容提心吊胆的,只想早一点到豫章,再转交给庐陵县令。

干坐无趣,何桂通提议道:“王爷,昨儿的邸报您还没看,要不拿来给您过目?”

庾思容点点头。

邸报一般以朝中大事为主,如哪里发洪水,哪里遭了蝗灾,哪里两军交战打得不可开交,可以说短短一条数十字的邸报,背后是多少百姓垂死挣扎。

庾尚文在世时,常给她讲邸报上的大事小事,凡是大事,写在邸报上的,比真正事态要轻得多;凡是小事,写在邸报上的更是轻之又轻,当不得真。倘若豫章王还想有所建树,只靠官方的邸报来了解朝中大小事,那只比盲人摸象好一丁点儿。

“王爷,请过目。”

庾思容接过邸报,是一本多页的小册子,一翻看便看到喜报二字。

恭贺福王和福王妃喜得千金,今上龙颜大悦,特赏银一万两,赐长宁郡主封号。

当日福王和福王妃在东宫,看似好意来看废太子,实际上是炫耀大肚子,嘴上说着没生下来算不得数,但听东宫里的人说是儿子,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如今生下来竟是个姑娘,也不知福王和福王妃会不会深感遗憾呢?

庾思容唇角带笑,“何公公,你瞧,福王妃喜得千金,被封为长宁郡主。”

“王爷,我就说瞧着福王妃怀有身孕的样子,脸上的皮肤比没怀时还好,肚子也圆圆的,一看就是个女儿!只是福王和福王妃巴望着生个儿子,好压王爷一头,终究还是算盘落了空。”

听到何桂通这般讲,庾思容明知句句在理,身为豫章王,合该捧腹大笑,可她笑不出来。庾家五朵金花,名义上叫得好听,实际上都是不被期待的,她身为长女,从小被当做男孩子养,却总是听爹娘叹息“你要是真正的公子哥就好了”。

而含着金钥匙出声的长宁郡主,因为生而为女,不能继承大统,看似吃穿不愁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嫁给什么人,过什么样的人生,多半也是指婚,自个儿没法做主。

等到什么时候真正做到生男生女都一样,女人也能有一番建树,庾思容才觉得大庸王朝能永续辉煌。

过了片刻,一内监禀告:“王爷,王妃求见。”

“请王妃进来。”

庾思容放下邸报,端坐在书案后的扶手椅上,脸色平和,双眼盯着那道珠帘。揽月打起珠帘,王氏端着描金海棠花大托盘,大抵是怕打撒了,因而王氏莲步轻移,走得极慢。王氏脸上的伤痕减轻了许多,只剩下一条如红色细线般的疤,现今也敢不戴面具就出来见人,可见是真的不再介怀。

庾思容赶忙起身,开口问:“王妃,这等小事让下人做,何须你亲自动手?”

王氏将放满菜肴的托盘稳稳当当地放在圆桌上,才松了一口气,笑答:“王爷,妾身听闻您近来胃口不好,人都消瘦了,便趁着您午憩的时候,下厨做了四菜一汤,也不费什么事,就是妾身的一点心意。”

这么热的天,庾思容坐着都往外冒汗,王氏亲手做出这四菜一汤,可见其用心。

“辛苦王妃了。”庾思容轻声讲完,双眸温和,望着王氏笑了笑。

王氏哪里招架得住琼枝玉树般的丈夫对自个儿笑,低眸道:“王爷,您吃着,妾身给您布菜。”

“你不吃么?”庾思容问。

王氏摇摇头,“许是太热了,我做菜热了一身汗,没甚胃口。”

四菜一汤,全部出自王妃之手,吃不完倒了可惜,庾思容便吩咐何桂通:“何公公,你去把李屹川叫来,与我一同吃完。”

王氏脸色微红,“王爷,这些菜您能吃多少吃多少,即便吃不完倒掉也没事,不必特意喊李公子前来。”

“王妃,这么大热的天,连外头的树都晒蔫了,可想而知你做这几样菜多不容易,若是不吃完,倒掉实在可惜。我于心不忍,还是喊李屹川一起来吃为好。”

王氏拗不过豫章王的意思,本想一走了之,奈何已自告奋勇要给王爷布菜,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仿佛架在火上烤一般,脸上沁出许多汗珠。

庾思容见状,神色温柔,拉着王氏坐在身旁的圆凳上,并取出一把玉扇,一下又一下地摇着。

那玉扇摇出来的清凉风,好似插上了翅膀,直吹到了王氏的心坎上。这是王爷第一次拉她坐下,还给她摇扇子,这前所未有的待遇,让王氏羞红难退,完全没法得体应对。

这时,李屹川大笑三声,迈入船舱,便见豫章王和豫章王妃同坐圆桌的一边,豫章王神情自若地给王妃摇着玉扇,王妃面红耳赤的,极为羞臊。

李屹川自嘲道:“莫不是何公公传错了消息,叫我来错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豫章王笑着回话。

李屹川却停在桌边,看了一眼四菜一汤极为精致,又晓得是王妃亲手所做,兴许豫章王喊自个儿来,就是显摆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用意不可谓不深!

“王爷,那我给您和王妃布菜。”李屹川识趣地提议。

“坐下吧,布菜这活还轮不到你来干。”

言罢,庾思容朝何桂通递了个眼色,何桂通会意,急忙上前,“李公子,您是王爷和王妃的座上宾,哪里轮得到您来动手布菜?自有奴才来。”

四个粉彩瓷盘围着一个粉彩瓷大汤碗,端的是精致好看。在李屹川的强烈要求下,王氏硬着头皮介绍四菜一汤及做法。

居中那道汤是人参鹿茸鸡汤,先将鸡放入水中焯洗一遍,再放入紫砂煲,加适量人参和鹿茸,小火慢炖一个时辰,汤色清透,清淡好喝;

切成一指长薄片的是芡实糕,只需将芡实磨成粉,再与糯米粉和糖混合,加水搅拌均匀,捏成圆圆的,压入模子,成了一个个长形的,再蒸熟,放凉切片,吃起来略有点粘牙,却不甜腻;

旁边的那道是生爆蚝肉,将牡蛎撬开取肉,将其肉入锅爆炒,略调些味道即可,那滑溜溜又水嫩嫩的口感,细腻丝滑如缎带一般,滑入口里,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这无需介绍就能认出来的叫花鸡,王氏花了点巧思,先将杜仲放入新鲜的猪腰子中绑紧,再将猪腰子放进猪肚里扎紧,最后将整个猪肚放入鸡里,裹一层金箔,再涂满泥巴,包上荷叶,放进火里煨熟。何桂通一切开叫花鸡,鸡皮烤得金黄,鸡肉、猪肚、猪腰子、杜仲层层分明,味道相互渗透,又都沾上了荷叶的清香,实在好吃。

最后一道是清蒸鲈鱼,做法倒不难,难得的是将一条鱼片成孔雀开屏的形状,极为好看,肉质鲜嫩,刺又少,清淡又鲜香。

李屹川吃了几口,交口称赞:“王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王爷好福气。”

一句话把豫章王和豫章王妃都夸了,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

庾思容并不反感,打趣道:“王妃,你们太原王氏是大家族,可还有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有,赶紧介绍给李屹川,免得他眼红。”

“有倒是有,不知李公子瞧不瞧得上。”王氏柔声笑答。

李屹川开得起玩笑,赶忙放下筷子,拱手道:“我的婚事,但凭王爷和王妃做主!”

庾思容可不能替豫章王揽下做媒的差事,做媒做好了,夫妻一时好,倒还感恩戴德的,要是夫妻不好,反倒要怪媒人了。她略加思忖,含笑答道:“你姐姐和姐夫估摸着早就有十个八个好人选,只等你点头了,哪里用得着我们?”

“我姐常说男人懂事得晚,还是晚些成婚为好,哪里愿意那么早给我找姑娘呢?”李屹川抱怨道。

庾思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过早成婚,委实不好。”

“王爷,您这话说得可不对。您不就是十六还是十七就成婚了?我看倒是好得很。”李屹川快言快语,直接回话。

“正是因为成婚太早,什么也不懂,才会宠妾灭妻。”

庾思容脸色平和讲了这话,吓得李屹川和王氏变了脸色,齐声劝:“王爷,您千万别这么说。”

“这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有什么不能说的?”甭管真正的废太子能否接受贬成豫章王,对宠妾灭妻如何看待,眼下庾思容是豫章王,她觉得宠妾灭妻不对,那就可以讲。

一时间,李屹川和王氏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顺着豫章王的话,指责他以前仗着皇太子的风头一时无两,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被废太子,是报应,这话讲出来,豫章王还不得暴跳如雷?若说没有宠妾灭妻,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两人也讲不出来。

忽然,李屹川捂着肚子,“王爷,我觉得有点热,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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