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得找个合适的时间
A市第一人民医院。
顾夕和陆聿寒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依然在亮着。
顾漫微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整个人仿佛一具僵硬的木偶般，一双无神的眼睛呆滞的望着求救灯，她本就病态的脸愈显苍白，神情有一种苍凉的麻木和悲怆。
“姑姑……”
顾夕静静的走到顾漫微面前，压抑住内心的悲痛，轻轻的蹲下，握住她冰凉的手：“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发这样的意外？他怎么会突然摔倒？”
顾漫微太过苍白的面容让她心慌。才短短两个多星期未见，姑姑已经瘦骨嶙峋成这个样子，那个曾经饱满如盛开的牡丹般娇艳的女人，此刻就像是被风蚀干了水分一般，枯瘪，干瘦，完全没有曾经明艳动人的影子。
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是这张脸跟姑姑一模一样，她都要怀疑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顾漫微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唤，没有任何的反应，目光依然呆呆的望着抢救室。
顾夕见姑姑这不正常的反应，她顿时有些心慌了，转头向陆聿寒求助。
“聿寒，姑姑这是怎么了？姑姑，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
顾夕紧紧的攥着顾漫微的手，清丽的脸蛋上泪痕斑驳，迷蒙的瞳映着姑姑瘦弱的影子，指尖都在颤抖。
陆聿寒见顾夕难受的模样，心脏蓦的揪紧，想安慰顾夕，但开口嗓音却是沙哑的：“姑姑可能伤心过度，暂时性的封闭了自己。不用担心，过一会儿姑姑就能缓过神来了。现在手术室内为爷爷动手术的是司曜，有他出马，再复杂的疑难病症，最后都能化险为夷。爷爷是个有福之人，他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陆聿寒却站在顾夕的身侧，倚靠着白墙，略过顾夕的头顶，望向急救室的门。
男人目光黑沉，眸中也闪过一丝焦虑。
似乎他们的谈话，惊醒了顾漫微，她依然呆怔的坐在椅子上，不过，却对顾夕说了话：“小夕，你回来了？”
见姑姑恢复了理智，顾夕不由急切的问道：“姑姑，爷爷……爷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漫微深呼吸了一口气，但胸腔中的淤积的郁气，始终在她心底盘旋。
她红着眼眶，长话短说：“前天，刘姐的小孙子举办满月酒，她就请假回去了一天，那天正好我没事，就在家陪你爷爷。但吃过午饭过后，我的胸突然又针扎一般的疼，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抑疼的药物已经吃完了，我在家怕你爷爷担心，就想着去拿点药，然后尽快的赶回来。
我原本想着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你爷爷去厨房倒热水，不小心就摔倒了……我回到家的时候，他满脸都是鲜血，整个人昏迷不醒，当时把我给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他送到医院……都怪我，要不是我的粗心大意，要不是我的自以为是，爸他也不会……”
顾漫微越说越难受，她忍不住哽咽出声，愧疚的泪水流了出来。
顾夕抱着她，同样红了眼眶，但指责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姑姑本就病魔缠身，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还在照顾着爷爷，现在她本就脆弱的不堪一击，自己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呢？
若不是她执意跑到莫斯科找自己的丈夫，若是她像往常一样，时不时就来看看爷爷，说不定他也不会遭遇危险，如今爷爷变成这样，她自己也难辞其咎。
顾夕用力的抱了抱姑姑，轻声说道：“姑姑，爷爷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是他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也是我没有尽到照顾好他的责任……一切都怪我，不怪你，真的。你不要太难过了，林阿姨说你现在的病情切忌大喜大悲，我不想爷爷还在抢救室，你又倒了下去，到时候我怎么办？”
陆老爷子已经被送到急救室，将近十个小时了。
顾夕和顾漫微在长廊座椅上等待，两个人如坐针毡，而陆聿寒站在一旁陪她们等候着，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觉得分外漫长。
这时，陆聿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颜骥文打过来的，询问他和顾夕有没有安全到达A市。陆聿寒跟他简短的说了几句，便直接关了手机。
他回来A市的事情，国内只有宋玉玺和颜骥文这两个好兄弟知道，其他的人一概不知，哪怕就是他自己的爷爷和亲生母亲张娅莉，他都没有通知。
不是他对亲情太过淡漠，而是他回来的太突然了，还没有做好跟他们再次相见的准备。
而且，他怕看到爷爷老泪纵横的模样。
爷爷年龄大了，身子骨并不像以前那么硬朗，经受不得这样的刺激，他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回老宅，跟他解释自己消失这么久的缘由。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门也被从里面打开。
先是走出来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外科医生，陆聿寒认识，都是这家医院有名的外科主任，副主任。顾夕刚要跑上去追问爷爷的情况，一身无菌手术服的司曜走了出来。
他摘掉了口罩，向来俊朗无双的容颜，似乎有些疲惫，双眼也布满了红血丝。
顾夕急不可耐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冲到司曜身边，手死死的攥紧了他的衣袖，一双大眼更是充满了焦虑：“司曜，我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嫂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顾老爷子的摔伤原本不是太严重，但我要给你们说的是，他的头部长了至少三个肿瘤，一个呈良性，两个却呈恶性的方向发展。
这次摔跤导致血管压迫到肿瘤，提前病发。但即便老爷子这次不摔跤，依照肿瘤发展的恶势，估计他过不了多久也要住院……”
肿瘤？
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顾夕。因为顾老爷子之前身体一直康健，除了记忆力不太好。
但他吐字清晰，思维清朗，所以她曾经带他体检了身体的各部分，唯独没有做脑部CT。
此刻她只恨不得煽自己一巴掌，她实在太粗心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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