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哲文:“……”
直到这一刻,骆哲文体会到了女儿对她的怨气。
明明颜怡晨自己也想要出人头地,骆哲文才这么用心栽培她。
现在,颜怡晨一次次失败,就把过错都推给骆哲文,怪母亲逼得她去攀龙附凤。
她的出丑,都是她母亲的错。
孩子太过于娇惯,就会很自私,只替自己着想,完全忽略母亲的付出,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
骆哲文也有点恼,赌气不想管她了,便同意了:“那你自己去。”
到底不放心,“带上几个佣人。”
颜怡晨道是。
翌日清晨,颜怡晨带上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女佣,去寺庙小住。
寺庙的后院,平日都接待上香祈福的女客,有好几处院落,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
颜怡晨选了一处住下,给了一大笔香油钱。
她才住下,安顿好自己的婆子和女佣,就下山去了。
两个佣人不敢去告诉骆哲文。
颜怡晨和骆哲文母女情深,颜怡晨暗示,这是她们母女一同的筹划,让佣人不要走露风声。
佣人自然不敢。
颜怡晨悄悄回城了。
颜凉榆这段日子挺忙。
她成为督军府的义女,却拒绝了宜城权贵们的结交;她成为青帮的香主,也不在帮派内走动。
可她拿回了她的“少神医”名头,医药同行拜访她,她一个个接待。
她的心情也很好。
有些同行本着质疑、找茬的目的来见她,几番交谈,都对她心生钦佩。
她小小年纪,各种医案、药方随手拈来,光这份记忆力就令人震惊。
同行都认可她是少神医。
颜凉榆最不喜交际的,劳心又劳力。她这段日子很明显疲倦极了,可心情很好。
张南姝来看她,说她:“你之前像头顶了一座山,现在没了,看着你的眼神都轻盈不少。”
颜凉榆失笑。
周君望和舅舅也来看过她,恭贺她终于得以正名。
景宪之是最后一个来的。
他赶回来的时候,是一个黎明,天色尚未大亮。
颜凉榆睡得很沉,都没听到他敲门。
等她睡醒,房内多了个人,吓她一跳。
冬日时短。
颜凉榆醒来的时候,已经半上午了。她最近劳累,难得空闲,就任由自己睡饱。
窗棂被推开,暖阳照进房内,四柱西洋大铁床悬着的幔帐,已经被金钩挂起。
细寒的微风吹进来,幔帐穗子摇曳。
她醒过来时,瞧见窗边一个高大身影,正在摆弄小小物件,弄出细微的动静。
“睡醒了?”景宪之转过头笑,一口整齐洁白的牙,梨涡深深,这让他的笑似染了冬日骄阳。
颜凉榆先是被他突然出现吓一跳。
她平复了情绪,目光瞧见他带过来的东西:“大哥怎么来了?”
景宪之顺着她的视线,也落到了小小物件上,笑道:“今天休息,来看你。这是无线电。”
颜凉榆当然知道无线电。
再过几年,此物会很普及,家家户户都有。
很多歌星越发红火,家喻户晓,就是靠着无线电的。要不然,光歌舞厅,能有什么名气?
“……哪里弄来的?”颜凉榆披衣起身,走过来瞧。
景宪之:“别人送的,一共两台。给了我姆妈一台,这个送给你。等下,我看看怎么收听。”
颜凉榆上前,拧动开关,慢慢调动接收到了无线电,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这样弄。”
景宪之:“大小姐果然什么都懂。”
颜凉榆:“……”
景宪之不摆弄无线电了,微微往窗台上一靠,将她拉过来。
手揽住她的细腰,低声问她,“想我没有?”
颜凉榆撇过脸:“我饿了,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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