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带头，一边敲着铜盆一边大喊：“来人啊，纵火啦，快来救命啊！”
半夏和程嫂有点尴尬。但人都有从众心态，当冯妈豁出去了，半夏和程嫂也就放开了嗓子。
角门有副官敲门：“大小姐，怎么回事？”
颜凉榆瞧见是为首的副官，知道他管事，就低声吩咐他：“你们乱起来，随便瞎找找，不要那么井然有序。”
副官微愣，继而道是。
几个火球弹半晌熄灭了，除了一些烟雾再无其他，可整个姜公馆、附近的邻居都被惊动了。
不管睡了还是没睡的，都起来看热闹。
大太太如今是唯一的家长，她杵着拐杖，亲自过来看了：“都是些玩意儿，可能是小毛贼。”
大少爷也说：“也可能是小孩子玩闹，故意吓唬人的。”
姜期言却说：“也许是帮派的人踩点，想要抢劫。叫你不要把钱放在自己身上，招惹这些是非，还连累我们。”
颜凉榆对他的话不动怒，只是道：“我都吓死了，还是我的错？”
“有因才有果。”姜期言说。
大太太制止了他们俩：“好了别吵，都消停些。”
又对颜凉榆说，“你看看坏了什么。”
“后窗玻璃被打碎了一块，其他倒是没有。”颜凉榆说。
大太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没什么大碍，报告警备厅就算了。”
颜凉榆道是。
大太太又说：“你若是害怕，今晚住我的院子。”
“姆妈那里还有小姨太太和孩子，又有阿爸养病，够拥挤的。我勉强凑合一夜吧。”颜凉榆说。
章琳娥哼了声。
大少奶奶苗茵则说：“四弟妹，你去我那边住？让你大哥住外书房。”
五少奶奶傅蓉也说：“四嫂也可以住我那边。”
颜凉榆一一婉拒了。
她换到了东房，收拾收拾准备躺下。
白霜回来，告诉颜凉榆说：“抓到了一个卖馄饨的小贩。他挑着馄饨担子，像模像样，手边还包着馄饨。可笑的事，担子另一头的炉子里没有生火。”
小贩挑担出来做宵夜买卖，炉子里面的蜂窝煤是点燃的，只是封住。等需要用的时候，揭开封盖。
不可能煤球不生火就出来。煤球生火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需要过程，挺复杂。
“也许不是本地人，扮成小贩却忽略了最关键的。”颜凉榆道，“抓起来放哪里了？”
“少帅的监牢。”
“我要去看看。”颜凉榆说。
白霜：“这么晚？您先睡觉，等明早的结果。”
“我要去看看，是什么人对我下手。”颜凉榆说。
颜凉榆连夜去看了审讯。
抓到的人看上去瘦小又黑，的确是市井中最常见的小贩。
他已经受过了两轮刑罚，还是不松口。
“我冤枉，我真的冤枉啊！炉子怎么熄火我不知道，没留心到，就因为这个打我吗？我不是什么奸细。”那人哭着哀求。
瞧见颜凉榆进来，他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好心的女菩萨，少神医，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认识我？”颜凉榆问。
那人说：“我常在这条街做买卖，见过您进出。我真的只是一个人做些小买卖，不是什么奸细。他们抓错了人。”
“家里人呢？”颜凉榆问。
“在二十里围子，出城就能寻到。”小贩说。
颜凉榆点点头，对白霜说：“继续拷打，他不老实。”
“不、不小姐，我真的冤枉！”那人更大声哭了，“我只是个苦命人啊少神医！”
副官看了眼颜凉榆，又去看白霜：“有没有可能抓错了呢？他的确是不太像……”
“‘二十里围子’是最近几年才改的名字，以前叫老杨沟。”颜凉榆道，“他连这个都说错了。”
那人急急忙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少神医，我是前年搬到那里的，我之前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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