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榆正月写给张南姝的信，直到三月初才有回信。
回信像她的电报一样简单。
“我很平安，勿念。”
几个字，颜凉榆看了又看，眉头深深蹙起。
她与白霜聊了这件事。
“我很担心南姝的处境。”颜凉榆说。
张南姝几个字，份量比电报重，颜凉榆能感受到她的压力。
她那么爱说爱笑的一个人，用这样敷衍的文字回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机，颜凉榆无法预料。
她不怀疑感情生疏。
“白霜，也许南姝想让我去陪她。”颜凉榆说。
白霜：“您这边走不开，夫人也需要您。”
“是啊。”颜凉榆说，又问白霜，“你能否帮我去趟北城，看看南姝近况？”
“您真的要我去吗？”白霜有点忧心，“您自己也不安全。我不在您身边，会给旁人可乘之机。”
颜凉榆：“你说得对。”
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处境并不理想。
可她实在很担心张南姝，就说，“我派个副官去一趟，就说送南姝从生辰礼。看她那边什么反应，一封信太简短了，说明不了什么。”
白霜：“这样也好。”
颜凉榆：“副官处的人你比较熟。你去跟郎飞杰说，挑个可靠的人，让他走一趟。”
白霜道是，转身出去了。
半夏进来说话。
没说几句，半夏有点馋了，去找程嫂要糕点吃。
白霜回来，告诉颜凉榆：“郎副官长安排了人，随时可以出发。”
又跟颜凉榆说，“郎副官长还说，他太太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应该主动跟您说一声。”
颜凉榆：！
她去小厨房，把半夏给揪了出来。
半夏塞了满嘴的糕点：“……我都好了。之前吃不下饭，现在没事了，我胃口很好。”
颜凉榆：“你都没主动告诉我！”
半夏：“我想说的，可您太忙了。我之前没胃口，天天难受，懒得说。现在有胃口了。”
颜凉榆扶住了她的手，给她诊脉。
半夏有点虚，颜凉榆又开了个方子，叫了郎飞杰进来。
“……滋补别太过于油腻，平时看着她，别让她乱吃东西。双身子的人，行动一定要小心。”颜凉榆说。
郎飞杰一一应下。
颜凉榆看着半夏浑不在意，心里着急，对他们俩说：“我的大掌柜，他太太怀孕后，他们夫妻俩也觉得是好日子。后来出了事……”
郎飞杰精神一紧。
颜凉榆：“记恨我的人很多，你们两口子都是我心腹。但凡有个万一，我真怕了。”
半夏也正经了些：“小姐您放心，我处处小心着。”
“我从祖母那边的宅子，借一个人来。祖母身边的佣人，都是朱世昌两口子教出来的，个个机灵可靠。
半夏还是小孩子脾气，副官长又不能天天在家，必须有个人陪伴半夏。”颜凉榆道。
郎飞杰和半夏都应下，又给颜凉榆道谢。
这件喜事，颜凉榆还告诉了夫人。
夫人拿了一斤血燕，送给颜凉榆，叫颜凉榆赏赐给半夏。
颜凉榆果然赏了，又领了半夏到夫人跟前谢过。
有了景宪之确切还活着的消息，半夏又有了喜事，颜凉榆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日子像是有了盼头。
然而，形势却急转直下。
督军突然叫颜凉榆去外书房。
颜凉榆还以为夫人或者盛远山也在，没想什么。
不成想，却只有督军。
督军脸色不太好看。
他请颜凉榆坐下，又让副官们都退出去。
颜凉榆后脊笔直。
“珠珠儿，阿爸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督军脸色凝重。
颜凉榆：“阿爸您吩咐。”
“你的医术很好，人也极其聪明，阿爸想送你出国去学西医。”督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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