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全国军阀表态，想要推动‘武力统一’，这不像是政客的主意。对任何一个军阀、任何一个政客，此事都没好处。”颜凉榆说。
景宪之听到“武力统一”四个字，眼神一紧。
“后来怎样？”
“一开始，有几个军头拥护此政策，后来景家站出来反对，陆陆续续不少人反对。”颜凉榆道。
“打仗了吗？”
“南边肯定没有。”颜凉榆说。
她的前世，没有经历过战争。
战争是频发的，总有难民南下，可宜城是个很安稳、繁华的地界，它不曾遭遇过军阀内战。
北边的人就很爱打，隔三差五几个军头之间大战，硝烟四起。
有几次打到了宜城边界，颜凉榆也准备去逃难，后来都不了了之。
“这件事，是不是彻底摧倒了张家？”颜凉榆问。
景宪之沉吟：“有可能。”
又说，“张家三个人：张林广和保皇党沆瀣一气；张知热血冲动，刚正不阿，他最容易被打倒；南姝小心翼翼，固执守成，孙牧立场不明。
这么个戏台子，任谁都看得出它摇摇欲坠了。倒台，是迟早的。张帅一死，大局已定。”
颜凉榆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难过？”
“南姝应该有最好的生活，她是被千娇万宠的帅府千金。她才二十岁，人生就要经历如此多的磨难。”颜凉榆说。
景宪之：“她能立起来的，别担心。”
又说，“张帅选择孙牧，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没搞懂。”
“张家兄弟估计也是没摸清楚孙牧的底细。”颜凉榆说。
所以，他们没敢轻举妄动，对张南姝这边很客气。
兄妹仨三足鼎立，目前尚且安稳。
景宪之又说：“南姝真应该早点弄个子嗣出来。”
他说罢，自己又摇摇头，“做母亲的，总舍不得拿自己的孩子做筹码。有个孩子，对她未必更有利。”
颜凉榆：“是啊……”
母亲总会被自己的孩子牵绊住。
颜凉榆就说，相比较北方的风云诡谲，南边真的很太平。
经济好、港口多、无内乱。
“我阿爸要是出生北方，我祖父留下来的家业，他守不住。”景宪之道。
颜凉榆：“……”
“命好不用吃斋。希望我们的儿子，将来也有这样的好命。”景宪之道。
颜凉榆笑：“越扯越远了。”
又过了两日，张家兄弟设宴，邀请颜凉榆和景宪之赴宴。
同席的，还有其他客人。
颜凉榆和景宪之没什么表情，张南姝却气炸了。
她哥哥们不干人事。
张家设宴，七贝勒和另一个中等身量的男人是座上宾。
颜凉榆推着景宪之的轮椅进来，表情都不动。
张南姝先炸了。
“大哥，你什么意思？”她冷声问。
张林广还没开口，她大嫂尹卿云说话了：“南姝，坐下吃饭。当着客人的面，别大呼小叫的。”
张南姝可以和她大哥叫板，却必须给她大嫂面子。
她坐下来，稍微缓和了神色，继续问：“大哥，说好了家宴，为什么请陌生人？”
张林广：“章逸是我的好友、松山胜是我同窗，都不算外人。”
“他们一个是保皇党，一个是租界军部现任官员。你说他们不算外人，传出去旁人怎么想我们家？”张南姝问。
张知沉默，坐在旁边喝茶，没做声。
张南姝的大嫂尹卿云又开口：“南姝，朋友只论感情，不论身份。你和景家少帅也是朋友，难道我们和南边也勾结了吗？”
“当然。”张南姝忍不住挤兑她，“我们两家军队驻扎在长江边上，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勾结。”
尹卿云一梗。
张林广顿时变了脸：“南姝，你还有没有规矩？你数落我可以，没资格数落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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