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元璋心中震惊极了!
咱的干儿子沐英,竟要死了?
不!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雄英这个兔崽子是不是疯了,竟要咒自己的干叔叔死翘翘?
转念一想,他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脱口便骂:“小兔崽,休要胡说八道!”
“西平侯沐英正值壮年,无病无灾,何至于英年早逝?”
“再乱放屁,莫要爷爷抽死你啊!”
说罢,顺势便抄起了鞋底。
见便宜爷爷发火,朱寿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是摆手说道:“老头子,莫恼、莫恼啊!”
“孙儿之所以断言沐英将死,乃是事出有因呐!”
“快!”
“咱们有话好好说,您老赶紧把鞋底放下来吧!”
事出有因?
朱元璋微微眯眼,一点也没听进去,冷着脸道:“兔崽子!”
“你先把话说明白了,咱再琢磨抽不抽你!”
“说!”
“沐英到底因而何而早亡?!”
出于生怕挨揍,朱寿也不敢多卖关子,长叹一口气,道:“老头子,沐英之亡,在于太子朱标一死,他忧伤过度而病逝!”
“您老想一想……”
“西平侯沐英,乃是当今陛下的义子!”
“一代千古贤后马皇后待他如亲子,太子朱标视他如手足,彼此的感情,深厚极了!”
“洪武十五年,一代千古贤后马皇后病逝,消息传回云贵,沐英因丧母之痛而咳血!”
“一旦朱标早崩,沐英再受丧弟之苦,定要咳血一病不起,不出几月,岂有活命之理?!”
说罢,脸上涌起一阵浓浓的惋惜。
沐英、沐英!
其出身凤阳,自幼颠沛流离,八岁被朱元璋收为义子,十二岁随军征讨天下!
洪武九年,以副帅之职,随邓愈征讨吐蕃,因军功被封西平侯,赐丹书铁券!
洪武十四年,联同傅友德、蓝玉率兵三十万征云南,王师平定之后,奉朱元璋之命,永镇云南!
沐英在,云贵土司不敢乱!
洪武二十五年,因太子朱标去世,咳血患病,两月之后病逝于云南,终年不过四十八岁罢了!
其后,归葬京师,追封黔宁王,赐谥昭靖!
终明一代,沐家后人世代镇守云南,忠于大明,直到鞑清入关,依旧誓要再立大明!
沐家之忠勇,可见一斑!
而此时,朱元璋听完之后,登时面色大震!
啥?
因标儿之死,咱的沐英也要随之而病逝?
沐英之忠,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要是没有雄英治好了标儿之病,一旦标儿出事,沐英闻讯之后,定要病出个好歹不可!
痴儿、痴儿啊!
转念一想,他眼眶发红,顿觉心中无数情绪翻滚,喃喃地道:“寿儿,你说的有道理……”
“是爷爷心急了!”
闻言,朱寿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老头子,沐英死不死,关咱们家何干?”
“您老何至于如此心急?”
“莫非……”
对于乖孙的疑惑,朱元璋也不含糊,面不改色地道:“噢,你说这个啊……”
“当年开国,爷爷于乱军之中,救了西平侯沐英一命!”
“这厮为了报答爷爷的恩情,打了一百万两银子的欠条呐!”
“他要是死了,这账,爷爷找谁要去啊?”
“银子啊!”
说到这,竟是捂起了心口,痛心疾首地道:“一百万两银子啊!”
见便宜爷爷说的言之凿凿,朱寿顾不得多疑,顿时急了,连忙开口:“老头子,这可都是您老的棺材本、孙儿的家产啊!”
“不成、不成!”
“趁着沐英该有大半年的活头,您老得赶紧去要债啊!”
“不然,一旦人死账消,咱们家可就亏大了呐!”
话音刚落,朱元璋收敛心绪,重重点了点头,肃然地道:“娃子说的对!”
“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
“这账,爷爷非要不可!”
“你且在府上好好看护暖棚里的土豆,爷爷这就进应天府,命人前去云南,把这一百万两银子赶紧要回来呐!”
朱寿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至于一旁的管家老方,则是疾步上前,点头哈腰地道:“老爷,老奴送您!”
说罢,恭送朱元璋迈步出了府门。
走出府门老远,朱元璋冷起一张脸,断然说道:“老方!”
“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命锦衣卫重重看护土豆,事关大明开疆扩土之大计,绝不可出半点闪失!”
“谁敢糟蹋了一颗土豆之苗,皆斩!”
老方心头一跳,连忙拱手:“老奴遵旨!”
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回府伺候咱的大孙子吧!”
“至于他说的什么什么纺织机,尽快命允熥偷出来图纸,咱要织出一大批毛衣,造福万民!”
“是,陛下!”
说罢,老方连忙领命而去。
出于沐英的性命之危,朱元璋也不敢怠慢,连忙登上马车,火速回宫。
一回到谨身殿,他便招手叫来一个太监,冷声吩咐道:“去!”
“叫标儿别顾着抽老二、老四了,命他速来见咱!”
“遵旨!”
片刻之后,满头大汗的太子朱标提着马鞭,疾步走入殿中,气喘吁吁地问:“父皇,敢问叫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啊?”
“老二、老四,儿臣还差两顿没抽完呢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一把将他拉到御案,立马说道:“标儿!”
“快!”
“赶紧修书一封,亲自告诉沐英,你的病好了,咱好一同下旨,八百里加急送去云南西平侯府!”
“另外,叫他接到亲笔信之后,动身速来京师!”
“再晚一步,沐英说不定便要病逝加重而死了呐!”
话音刚落,朱标整个人都懵了。
啥?
英哥要死了?
他顿时满脸错愕,脱口道:“爹,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朱元璋心中大急,顺势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骂道:“此事乃是雄英说的,你一死,沐英听你崩了,也要忧伤过度吐血而死!”
“老子还骗你干啥?”
“你信不过你老子,还信不过你儿子?”
“赶紧写,不然老子抽你!”
啊?
此事,竟是雄英断言?
这小兔崽子欠揍归欠揍,可嘴里蹦出的屁,一放一个准啊!
不成、不成!
趁着尚未诈死,孤得赶紧安了英哥的担忧之心!
于是,朱标也不敢拖沓,连忙执笔磨墨,转瞬写好了一封亲笔信。
等朱元璋接过一看,立马转头吩咐道:“蒋瓛!”
“臣在!”
“速速命人八百里加急,把咱的圣旨、标儿之信,亲自交到沐英的手上!”
“臣遵旨!”
说罢,蒋瓛也深知十万火急,忙不迭领命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朱标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的问:“爹,给英哥修书也就罢了,如今云南未稳,您叫英哥回京干啥?”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还干啥?”
“沐英这浑小子,最疼雄英这个大侄子了!”
“咱要挑个良辰吉日,命雄英认祖归宗!”
“他身为雄英的干叔叔,岂有不回来观礼之理?”
话音刚落,朱标瞬间激动了!
呀!
听老爹这意思,雄英快要回宫了?
岂不是说来,只等他生娃,孤便可随时随地抽这兔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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