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繁琐,穿脱都很麻烦,十多分钟,司桐才穿好自己的衣服。
从更衣室出来,郁寒深身姿挺拔地站在帘幕外等她。
他的脸色一向严肃深沉,司桐没注意到他此时眼底的凝重,抬脸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们回去吧。”
“嗯。”郁寒深温柔地应了一声。
店长将两人送上车,司桐还沉浸在刚才郁寒深蹲跪着给她穿鞋的心动中,迈巴赫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她解开安全带,探身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觉得不够,还想再亲一下,郁寒深侧过头,薄唇精准地含住女孩水润的嘴唇。
这次司桐没有退缩,双手扶着郁寒深的右臂,轻合眼眸。
没有深入,不带情欲,郁寒深细细吻着她,莫名让司桐觉得这人的吻带着安抚。
很快,后面传来急促的鸣笛。
司桐回神,睁开迷离的眼睛,回到副驾驶。
重新系上安全带,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悄悄去看开车的男人,却见他面不改色,神色如常。
司桐的唇边克制不住地弯起笑容,清冷的眉眼间尽是恋爱中小女孩的娇态和鲜活。
郁寒深看了她一眼,深邃眼眸越发沉着深暗。
司桐很快再次发现车子不是开往贡院。
“我们要去哪儿?”她笑着问。
郁寒深腾出右手握住女孩的小手,“去老宅,妈有些不舒服,你过去陪陪她。”
听到郁老夫人不舒服,司桐的笑容收敛,“伯母怎么了?”
郁寒深紧紧与她十指相扣:“不太清楚,到那边你问问。”
二十多分钟,迈巴赫开进郁家老宅门前的那条私人公路,郁老夫人似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司桐远远的就看见老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翘首期盼。
下了车,她快步上了台阶,语气关心:“您哪里不舒服?”
“啊?”郁老夫人被说得一愣,视线越过司桐,对上小儿子的深眸,顿时恍然,立刻捂住额头,“啊,我、我头疼,走,桐桐陪我回房休息。”
司桐被郁老夫人拉着往入户门走,郁寒深低磁的声音传来:“我去处理点事,桐桐,帮我陪着老人。”
司桐不疑有他,依恋地看了他一眼,顺从道:“嗯,你去忙吧。”
郁寒深单手插兜站在台阶上,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周身气息变得压抑沉冷。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开进距离内环高架最近的医院。
这是家公立三甲医院,跟华和医院比有很大的差距,不管是医生水平还是医疗设备,都不在一个档次。
郁寒深刚下车,姚助理就迎上来:“老人身体本就不好,还没到医院就没了,司机和太太的舅妈以及那个小孩还在抢救,京和医院的外科团队已经到了,刚进手术室。”
姚助理语气凝重,“太太的外婆和舅妈坐的捷豹是在内环高架等红灯时,被一辆满载砂石的半挂车追尾。”
“当时捷豹前方是一辆厢式货车,幸好郁总安排的保镖及时发现异常,撞偏半挂车的车头,没让半挂车正面撞上捷豹,要不然捷豹会被两辆货车挤扁,车上的人一个活不了。”
“交警那边勘察现场,半挂车没有刹车迹象,司机说开车分心,没看见前面红灯,具体情况要等交警那边细查,撞击货车的保镖受了点伤,也在手术室。”
姚助理把知道的都告诉郁寒深,说话间,两人来到医院的手术室外。
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如果司桐在这,会认出这个男人是暑假那阵搬来她家隔壁、救过央央和外婆的俩兄弟之一,张力伟。
看见郁寒深,张力伟垂着头,憨声憨气道:“对不起老板。”
他跟哥哥张俊廷是郁寒深安排保护外婆一家的,虽说哥哥撞偏半挂车的车头救了一车人,可到底还是让要保护的人一死两伤。
郁寒深的视线落在手术室门上,薄唇紧绷,五官冷峻。
司桐本就没什么家人,把为数不多的亲人看得比什么都重,又怀着孩子,这时候若是知道亲人出事,一定会情绪大动。
下午两点多,曲博安去了趟交警队,然后来医院找郁寒深。
此时,郁寒深和莫煦北正坐在院长办公室。
莫煦北一听司桐的亲人车祸重伤,亲自带着华和医院的外科团队过来帮忙。
院长一脸激动地在旁边添茶倒水,他这个医院在海城排不上名号,平日里哪里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
煌盛老总,华和医院大股东,那可是想见都见不着的。
曲博安进来后看了眼院长,院长是个人精,立马识趣地告辞离开。
曲博安又看向莫煦北。
莫煦北道:“我跟你们郁总一条裤子,有什么话放心大胆地说。”
得到郁寒深点头认可,曲博安才开口:
“车祸现场的监控前几天坏了一个,没拍到大车司机的正面,无法断定他是不是分心开车,不过他一口咬定自己当时看了下手机,没注意到前方的车停了。”
“这种情况,最后大概率会被判定为分心驾驶导致的意外交通事故。”
郁寒深垂眉敛目,骨节好看的手指扣着茶杯,食指漫不经心摩挲杯身,像是无意识的举动,又像是若有所思。
办公室气氛安静,许久,他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查一下肇事司机近期接触过的人,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曲博安顿了顿,“您是怀疑这件事不是意外?”
郁寒深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声交代:“暗中调查,有新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
曲博安点头,接了任务离去。
莫煦北难得神情严肃,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抽着烟道:“你这婚礼还有不到一个月,忽然出这档子事,得往后推了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家小姑娘?总不能一直瞒着,何况你也瞒不住。”一死两伤,三个大活人突然不见,怎么可能瞒得住。
说着,莫煦北递了根烟给郁寒深。
郁寒深垂着眼,短密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情绪,手指捏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面色沉寂。
过去好一会儿,他语气不急不缓地说:“等舅妈和央央脱离危险再告诉她。”
舅妈和央央在重症监护室里。
司桐中午的时候给舅妈和外婆打电话,这两人的手机都没接,最后打通了贡院的座机,杨姨告诉她两人带着央央去别墅外玩了,手机没拿。
她没多想,让杨姨告诉两人她晚上不回贡院。
郁老夫人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老小孩似的非要她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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