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把那本印着银色‘离婚证’三个烫金字体的红本子塞回去,甚至没有勇气打开看一眼。
从此以后,她跟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半点牵扯了。
这样也好。
回学校前,司桐去了趟舅妈和央央的病房。
看见她走出病房,护工拿手机拨了一个号:“那个小姑娘出院了。”
手机里,传出一道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嗓音:“她的状态怎么样?”
护工想了想,“不怎么样。”
尤其是把那个牛皮文件袋交给她之后,虽然她的脸上依旧是清冷的表情,可护工就是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的浓烈的难过。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再次传出磁厚的男声:“她吃粥了吗?”
护工:“吃了,我按您的吩咐,没说是您做的。”
舅妈的病房里。
舅妈在收拾东西,这几天要出院回桐城了,她提前把一些衣物寄回去。
在这住了快两个月,东西挺多。
舅妈瞧见司桐的额头包着纱布,愣了下,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关心:“你的脸怎么了?”
司桐弯了弯嘴角,“不小心磕到了。”
央央坐在床上玩芭比,她伸手捏了捏小家伙软软的脸颊。
舅妈听她说得浑不在意,心想估计伤得也不重,没多问,转而问她具体几号期末考。
司桐回答:“十五十六号两天考试,我订了十七号上午的高铁票。”
马上要回家,舅妈有些高兴,想到要跟司桐分开,又有些不舍。
“你一个人在海城,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事及时跟郁先生商量,别一个人硬扛,知道吗?”她苦口婆心,
司桐怔了怔,垂眸,“我跟你们一起回桐城。”
舅妈意外:“跟我们回去?郁先生同意?”
虽然因为丧事没办婚礼,但两人已经领证,是正式夫妻,肯定要一起过春节。
司桐脸色发白,手指捏紧了牛皮文件袋。
离开医院,她走到医院南门对面的公交站等公交,这个点人不多,她坐在长凳上。
站牌前的人和车来了一波又一波,也走了一波又一波,只有那道纤瘦的身影如雕塑般始终停留在原位。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里,后排座降着车窗,露出一张成熟俊美的男人脸庞。
郁寒深靠着椅背,夹烟的手伸出车外,腕部搭着窗沿。
黑色大衣袖口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衬衫袖边,黑盘钢表更显出他深沉尊贵的气质。
烟灰堆积,弯着欲落不落,然而它的主人始终没有将它点落。
郁寒深的视线落向公交站,默默注视着司桐,平静的眼底有心疼在翻涌。
小姑娘紧紧抱着那个棕色牛皮纸文件袋,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整个人都流露着脆弱和无助。
驾驶位的姚助理接了通公司打来的电话,询问郁寒深什么时候过去开会,那边已经等了好久了。
姚助理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眼一身低气压的大老板。
又看了眼坐在公交站下一动不动的纤瘦身影。
司桐穿着军绿色的羽绒服,裹着围巾,又戴上了羽绒服的宽大兜帽。
哪怕裹得这么严实,因为身材和体态的优越,坐在那里,仍旧十分惹眼。
“郁总,今天风大,我们送一送太太?”姚助理试探着问。
郁寒深没接这话,不紧不慢地弹落烟灰,青白烟灰纷纷扬扬中,他缓缓开腔:“桐城县委书记昨天联系你,说了什么?”
姚助理道:“他说桐城计划建集体社区,把地空出来做商业用,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
郁寒深:“跟那边要一份规划书,下午放到我桌上。”
姚助理有些诧异自家老板怎么会对那么偏远的小县城的项目感兴趣,不过也没多言,点头应下。
下雪了,海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司桐感觉到眼睛上落了凉意,回神,看见眼前飘着细小的雪花。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站起身,上了正好打开前门的公交车。
刚落座,接到张梦玲的电话。
“桐桐你没事吧?”张梦玲沙哑的声音传来,“昨晚你是怎么回去的?”
司桐没回答,而是反问:“你大哥骂你了吗?”
“暂时没有。”张梦玲郁闷道:“我刚才一睡醒,就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晚上回来跟我算账。”
“对了。”她忽然又高兴起来,“大哥说倪雪他们要赔偿我们哎,虽然昨晚我们俩在人数上吃了点亏,但我战斗力强,把她们打得鼻青脸肿。”
“挨了揍还要赔钱,倪雪现在肯定气死了,嘿嘿,幸好我们有曲大律师。”
司桐握着手机,神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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