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你总算回来了!”
邹氏热情的迎上前,亲昵的挽住江慈的胳膊。
江慈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从邹氏的手里抽出来,“我记得父亲明年才到六十,这次寿宴怎搞的这么大?”
邹氏笑道,“我是想着家中好久不曾办过喜宴了,便办大一些,热闹热闹!”
“大姐、二哥、四哥也回了?”
邹氏道,“办的急,没来得及通知他们!只请了在京城的亲戚。”
江慈没再多问,随着邹氏一块进了江府。
进府后,江慈向父亲贺了寿之后,便去给族中叔伯请安。
江致已将江慈的情况告知,因此,叔伯并未多加盘问,只嘱咐江慈想开些。
之后,江慈便去了女眷的屋子。
江家的女眷都聚在此处。
她理当前来向长辈请安。
邹氏拉着江慈进来,笑呵呵道,“各位伯母、婶婶,五妹妹来向你们请安了!”
江慈朝着众长辈一一行礼。
江家世代清流,家规是极好的。
因此,长辈们都刻意避开江慈和离的事不谈。
只拉着她聊了些家常。
族中年纪相仿的姐妹更是将话题转移到了穿衣打扮上。
江慈虽不感兴趣,但知道大家都在圆她的脸,因此,也配合着说了起来。
“慈姐姐,你这身衣裳也太好看了吧?在哪买的?”大伯家的小女儿江芸问道。
旁边的少妇撞了江芸一下,“芸妹妹,你这问的什么话呀?慈姐姐的衣裳不就是江氏衣坊出的么?上头还有江氏的标记呢!”
少妇是江芸的嫂子,比江慈大几年,名叫林宝儿,长的圆圆润润的,很有福气的样子。
她笑看着江慈,“慈妹妹,你别怪她,她向来喜欢大惊小怪,见着别人的好东西,总是要问上一问!”
江慈笑,“没关系,都是自家人,芸妹妹若是喜欢的话,改日得了空去一趟江氏衣坊,我让人也给芸妹妹做一套!”
“真的?”
江家几兄弟中,属江致最有出息,做官做到了二品尚书之位。
其余的兄弟大多止步六、七品小官。
尤其是大哥江简,混了一世,只混上七品。
再加上家中产物并不多,算是几兄弟中最贫寒的一个。
因此,江芸身上并无几件值钱之物,才会对江慈的衣裳十分羡慕。
江慈点头,“真的,哪天芸妹妹有空了告诉我一声便可!”
这个年纪的少女,最是爱美。
江芸瞬间高兴的不得了,抱着江慈道,“慈姐姐真好,我最喜欢慈姐姐了!”
邹氏听着她们说了好半天衣裳首饰之类的话题,简直无语死了。
她就不明白了,妇人坐在一起,不聊八卦,聊什么衣裳首饰。
衣裳首饰有八卦有意思么?
江慈和离归家这么大的事。
叔伯不指责江慈就算了,就连伯母、婶婶这些,竟也丝毫没有责骂江慈的意思。
江家这些人,也真是奇了怪了!
还有江芸那个傻子,竟还和江慈有说有笑。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一个弃妇要好,她就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
想到这里,邹氏道,“五妹妹,你也真是的,和离这么大的事,竟瞒了我们所有人,今儿个趁着大家都在,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长辈们都会为你作主!”
原本欢乐的场面,被邹氏这么一搅,瞬间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大伯母吕氏,忍不住瞪了邹氏一眼。
江慈和赵怀安已和离多日,事后江致也向族人说明了情况。
和离书都已经过了衙门,盖了印了。
即便有什么委屈,也不可能再去讨了。
邹氏这话,很是不妥。
但邹氏话已出,再要转移话题,反而显得更尴尬。
吕氏轻咳了一声,看向江慈,“孩子,你受委屈了,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大伯母,大伯母为你作主!”
江慈乖顺点头,“谢谢大伯母!”
三婶也急忙说道,“慈儿,你三叔虽没什么本事,但若是能帮上忙的,我们也一定会帮,你千万别与我们客气!”
江慈笑着道谢。
邹氏看向三婶李氏,“三婶,听说你今天来,将你弟弟也带来了!”
李氏点头,“是跟我一块来了,他从湖州老家过来玩几日,我想着既要来赴宴,便也带上他一块转转!”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也算是连着亲的人。
邹氏又问道,“听说你那弟弟前几年死了正妻,这会正单着呢?”
李氏一愣,不知道邹氏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却还是笑笑点头,“是啊,我那弟媳没福气,年纪轻轻就患病走了,这几年湖州老家那边也为他物色了不少好姑娘,可他愣是一个也没看上眼!”
“一个也没看上?你那弟弟眼光也太高了?”
李氏摇头,“却也不是,他失了妻,心情郁闷,并不想再寻什么黄花大闺女,只想寻一个志同道合,能与他说上话的女子相伴一生,可千金易寻,知己难求啊!”
说罢,李氏叹了一口气。
邹氏拉住李氏的手,“三婶怎知知己难求?三婶寻来寻去,怎么就没想到身边人呢!”
李氏疑惑,“身边人?”
邹氏朝着江慈看了一眼,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三婶,你看看我家五妹妹呀,这不就是现成的好人选么?”
李氏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江家最有出息的就是江致。
江致未辞官之前,可是官拜正二品尚书。
江慈作为江致的嫡幺女,身份尊贵无比。
李氏出身商家,位低人卑。
嫁给江远已是高攀,如何还能让自己的弟弟去求娶江慈?
她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脸说出口!
邹氏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男未婚,女未嫁,我看他俩年纪也差不了多少……”
李氏的这位弟弟是她最小的弟弟,今年也不过三十,确实比江慈大不了多少。
“三嫂!”
江慈冷声打断邹氏接下来的话,用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
可邹氏却完全没将江慈的警告当一回事,笑道,“瞧,我家五妹妹害羞了,虽说曾嫁过人,但这面皮还是薄的,五妹妹,你害羞我也要说,你还年轻,总不能就这么孤苦过一辈子吧?我是你三嫂,都说长嫂如母,你母亲不在了,二嫂又随你二哥在外,这次也没能赶回来,我便代行长嫂之责,为你作一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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