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那绝望的呐喊声不断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
这一刻。
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全都沉默了。
没有人想过,立下无数战功且忠心耿耿的岳飞竟然会是这般死法,竟然会在皇袍加身中死去。
这对于岳飞来说,确实不太公平。
韩世忠和张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
他们天真的认为,官家变了。
但残酷的现实却狠狠给他们上了一课。
官家其实根本没变,还是想杀岳飞,只是杀的方法更加残酷了。
从前还是莫须有,现在直接皇袍加身了,让堂堂忠臣死于叛逆之名。
韩世忠和张浚仰天长叹,心中同时升起了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而反观王次翁等人,却是小人得志,笑的格外开心。
他们还以为官家真的性情大变了呢,如今看来,原来官家是在演一出大戏啊!
先是假装关怀岳飞,释放岳飞,让岳飞看到一丝希望,而后在皇袍加身,让岳飞在羞辱与绝望中死去!
官家真是太妙了!
王次翁等人兴奋不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岳飞凄惨死去。
然而……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刘禅,却丝毫没有杀岳飞的意思。
这让王次翁等人有些纳闷。
韩世忠和张浚也有些不解。
官家不是已经将皇袍披在岳飞身上了吗?下一步不就该以谋反之名杀岳飞了吗?可官家怎么还没动静呢?
众人不禁疑惑的看向刘禅。
只见此时的刘禅,正傻呵呵的笑着,目光狂热地盯着岳飞,眼中甚至不断闪过兴奋之色。
见到刘禅这般诡异的表情,众人都有些发懵。
他们不明白官家为何傻笑,更不明白官家为何兴奋。
说白了,鸿鹄安知燕雀之志?
刘禅的想法,岂是这群鸿鹄能猜到的?
此时此刻,刘禅简直欣喜若狂!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岳飞身上有伤,他都恨不得飞奔过去拥抱岳飞!
这岳飞,完全是天道赐给他的礼物啊!
咱就说行善积德有用吧?你瞧!善报这不就来了?!
天道直接赐给了他另一位相父!
这岳飞,毕生皆以相父为目标,时时刻刻都想效仿相父,匡扶社稷,北伐建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俨然就是相父的翻版!
天道真是对他不薄!哪怕来到大宋,也有跟相父一样的忠臣辅佐,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做善事,切忌杀生呀!
一念至此,刘禅笑的更开心了!
而直到此时,他才察觉到文武百官以及岳飞的异样。
“岳飞怎么跪下了?”
“文武百官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朕?”
刘禅挠了挠头,疑惑不解,但也没多想,当即就要伸出手搀扶岳飞。
“岳将军,快起来,你伤势这么重,不用行跪拜礼,牵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官家,莫要折煞臣了,还望官家成全臣,让臣死的干净一些!”
出乎刘禅意料,岳飞并没有接受他的搀扶,也没有起身,反而将头埋的更低了,声音也更加凄厉。
这让刘禅更加困惑了。
“岳将军何出此言?”
“朕哪里折煞你了?”
“又何时让你去死了?”
刘禅在岳飞说‘毕生皆以诸葛丞相为目标’时便兴奋过度导致头脑空白了,因此并未听清后面的话语。
如今,他真诚发问,反倒把岳飞搞懵了。
“若官家不让臣去死,又为何给臣身披皇袍?”
岳飞不解道。
听闻此言,刘禅不禁哭笑不得。
“就这?”
“就因为这?”
“就因为朕给你披件衣袍,你就以为朕让你去死?”
“岳将军,你想多了。”
“朕就是看你身上伤口太多,担心风一吹来你疼痛难忍,这才给你披件衣袍,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遥想当年,曹孟德也曾给二叔……关二爷披过衣袍,昭烈帝也曾为相父……诸葛丞相披过衣袍,朕这么做,只不过是效仿先贤,体恤臣子而已,你若不喜欢,朕不披就是。”
刘禅说罢,便将皇袍拿了回来,而后寻摸了一圈,最终走到昏死的秦桧身边,将秦桧的奢华衣袍脱了下来,转而披在了岳飞身上。
“披秦爱卿的衣袍,你总不会多想了吧?”
刘禅笑呵呵的开口道。
他这一番言论以及操作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次翁等人直接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他们原本以为官家是在演一场大戏,想要用最残酷的方式处死岳飞,可如今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官家哪里是要处死岳飞?分明是在独宠岳飞啊!
怕岳飞冷,才给其披的皇袍!
岳飞不喜欢皇袍,官家二话不说就把宰相大人的衣服扒了,转头给岳飞穿上了!
官家这是有多宠岳飞啊?!
简直离谱!
王次翁等人全都傻眼了。
韩世忠和张浚也傻眼了。
他们也以为官家要杀岳飞来着,结果却没想到还有这等反转!
韩世忠和张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了看衣服被扒的秦桧,又看了看穿的严严实实的岳飞,有些忍俊不禁!
而与此同时,似乎察觉到有些寒冷,秦桧也悠悠转醒了。
当他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衣袍披在岳飞身上后,当即又吐了口血,昏了过去。
“秦爱卿真是血量丰足呀!”
“比朕的尿都多!”
“一会儿喷一次,一会儿喷一次!”
“厉害,厉害!”
眼见秦桧又吐了一次血,刘禅忍不住感慨道,发自内心的认为秦桧异于常人,血量丰足。
“哈哈……”
听闻此言,韩世忠和张浚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官家,您真的不杀臣?”
岳飞没有心情笑,此刻的他只想确定官家的真实想法。
“朕真的不杀你。”
刘禅笃定的开口道,在他看来,岳飞就是大宋的相父,他怎么可能杀呀?宠还来不及呢!
“既然官家真的不杀臣,那臣恳求官家,莫要再以皇袍加身了。”
岳飞苦笑道,刚刚他真是被吓惨了,倒不是他怕死,主要是皇袍加身这个事儿太特殊,他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
“朕不知道为何你这般抗拒,但既然你说了,那朕就依你。”
刘禅无所谓的道,什么皇袍八袍的,在他看来都一样,只是表达下对臣子的体恤罢了。
至于岳飞为何这般抗拒,甚至恐惧,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不重要。
“多谢官家。”
岳飞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行了个礼。
他其实很想跟刘禅说——官家啊,皇袍加身这事儿可不兴闹着玩啊!您难道忘了太祖当年是怎么成为皇帝的了?您给臣披皇袍,天下人该怎么看臣啊!
这番话他本来想说的,但韩世忠疯狂给他使眼色,这才作罢。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朝堂经验,不会说话,这才导致从前的灾祸,经此一劫他也学聪明了,以后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吧。
“岳将军呀,朕有件事想拜托你。”
岳飞沉默不语,刘禅却是嘿嘿一笑,一边搓手一边双眼放光。
“官家莫要折煞微臣,只要是官家让臣做的,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岳飞铿锵道。
刘禅对岳飞的回答很满意,于是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的,朕想任命你为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北伐金人,收复故土!”
“?”
刘禅此言一出,还不等岳飞有啥反应,一旁的韩世忠先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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