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是她？不是她？
罗欣。
此前作为陆婉芸‘替身’受了燕扬一箭，以此让陆婉芸有了救驾之功的。她曾是云胤耀身边陆婉芸的替身，后来算是被陆婉芸救下。
而陆婉芸也确实允诺过放罗欣离开，但罗欣却选择留下，而后就被陆婉芸送去了勤学堂，算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
如今，倒是又派上了用场。
虽说这个‘用场’对于罗欣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陆婉芸站在城墙上看着驾马远去的人，重重叹气。
身后的馨雪眼眶微红，扶着陆婉芸的手也微微颤抖。
直到城墙上狂风骤起，乌云盖日，馨雪才哽咽道：“娘娘，风大，莫吹伤了您的脸，将面纱戴好，咱们就回去吧。”
陆婉芸微微点头，抬手将面纱固定妥善，这才缓缓转身。
承德来时，见到的就是以面纱遮脸的陆婉芸。
他眉头倏尔骤起，眼神满是探究，“您这是怎么了？”
聪慧如承德，此时隐约觉着有些不妥。可露在外头的那双眼睛又确实和记忆中的极为相似，倒是叫他没法断定。
馨雪敏锐的察觉到承德的称呼中不曾带有‘母后’，更是没有行礼的意思。于是她垂下眸子，避开其看向自己的目光。
聪慧如承德，在注意到馨雪的躲避后，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他并未生气或者恼怒，毕竟有的事情她早有预料。
“是罗小姐吧。”
几乎是下一瞬，承德便道明了‘陆婉芸’的身份。
而‘陆婉芸’也缓缓解开面纱，对着承德行了大礼，恭敬道：“民女见过大皇子殿下。”
承德摆摆手，问道：“母后离开之前，可曾交代过你什么？”
听见承德这般问，罗欣的眸色微动。
果真如皇后所言，大皇子当真问了这个问题。所以罗欣再拜，缓声道：“皇后娘娘说她对荷花过敏，许是要委屈赵郡主一番。”
此言末了，罗欣便不再开口。
承德的面色晦暗难明，到底只看向馨雪，问道：“此事母后之前可有与赵郡主说过？”
馨雪福身，道：“夜里曾隐蔽的见过赵郡主一次。”
话至此，承德也知晓陆婉芸已经安排妥善。只是若让赵泠兰背上了‘谋害皇后’的罪名，怕是会吃一番苦头。
不过想到永安侯的心思，若借机将赵泠兰‘关入’慎刑司，或许对她而言反而更好。
思绪翻涌间承德就下了决定。
“赵郡主献花致使皇后面部受损，虽为无心之失，但活罪难逃。”
“罚入慎刑司，服役三年。”
听着承德的话，跪伏在地的罗欣勾了勾唇，心中更是觉着陆婉芸当真是什么都算的清清楚楚。便是大皇子对赵郡主的惩罚，都猜的一般无二。
承德自然不知罗欣神情变化，但不妨碍他出言警告：“罗小姐，既然是母后要你如此，本皇子也不对你做什么。”
“但你应当知晓自己应该做什么，如何做。”
灰色难明的眼神让罗欣背脊发凉。
她忽然意识到，传言中平易近人、性情温和的大皇子，或许也是套了一个假面。
也是，和宫里头牵扯颇深的人，如何会是真的温和？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晓承德身份的人，罗欣此时断然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承德不悦的。
此时的陆婉芸早已出了皇城城门。
她驾马疾驰，一次也不曾回头。
路上自有诸多坎坷，导致其在半个月抵达边关军营之时，已然面目全非，莫说辨别男女，便是长相都难以看清。
狼狈、污糟，这是此刻的陆婉芸。
“站住！”还未看见军营大门，就已经有士兵将人拦住，厉声呵斥，“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陆婉芸压着嗓子，问道：“劳烦通报，鄙人要见楚将军。”
士兵本想将人驱赶，但却在见到一块令牌后神色微变。再见陆婉芸手中牵着的马委实是上等马匹，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领头的迟疑片刻，又用审视的目光将陆婉芸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再沉吟许久，最终道：“你们将人看好，我去去就回！”
见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严肃，其余士兵自然不敢反驳。
楚序治军显然有一套，至少现在他们没有因为陆婉芸的狼狈就对她散发恶意，也没有因为领头那人的离开就对她恶言相向或者拳脚相加。
陆婉芸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直接选择如此方式露面。
除此之外，便是陆婉芸真的等不及了。纵然知晓这样做法有一定几率被当做细作或者其他什么抓起来乃至于有危险，她也等不及了。
一路走来都不曾听见过关于云墨骁的只言片语，只知晓那日庆国军队偷袭可谓是大获全胜，将燕国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叫她如何还沉得住气？
“阁下是？”
楚序来的很快，毕竟陆婉芸拿出来的令牌是宫中禁令，不说独一无二，但能拿到手的都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容不得楚序不重视。
而楚序身后还跟着一匹马，乍一眼看去，上头坐着的是一个身材纤弱的书生。
但等陆婉芸定眼看了个仔细后，却发觉此人……
竟是西竹。
她眸色暗了暗，依旧压着嗓子，“楚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声音嘶哑极了，即便不刻意压着，也很难听得出是男是女。
不过这话一出口，便引的士兵们对她怒目而视。因为此言虽是询问，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强硬的语气实际上和命令没什么区别。
士兵不悦，楚序也微微皱眉。
他和陆婉芸对视，只觉着这双眼睛熟悉的很。思量片刻后，他翻身下马，对着陆婉芸做了个‘请’的手势。
“将军——”
“我自有分寸。”楚序呵止住说话的士兵，“继续巡逻！”
楚序如此，其余士兵自然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忧心忡忡的列队离开。等着他们走远后，陆婉芸才将遮了自己大半张脸的头发撩起，让楚序看个分明。
不过一瞬，就又放了下去。
楚序当即要跪，却被陆婉芸扶住。
她言简意赅，道：“本宫来此，只想知道皇上到底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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