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知道她那位好嫡姐,是怎么被华容太后记恨上了!
季慈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得一丝声音也听不见,在宫中想来如此,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季慈如今还不想死。
可这个位置视野也太好了,不仅能够听到声音,还正好能够借着月光从缝隙里看到那对搂在一起的男女。
季慈扣了扣手心,尴尬异常。
下一刻,轻轻的喘息声传过来。
季慈的手心扣得更重了。
身边的人呼吸声在某一刻突然加重,季慈这才从尴尬中缓过神来。
该死,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来宫中偷窃的小贼!
王室的颜面,这下子是彻底丢光了。
季慈心中扭曲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死死捂住了对方的耳朵。
王上啊王上,她为了保住王室的颜面可谓是煞费苦心,若是这样都不能让他相信自己投诚的决心,那他可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李稷眼中凝滞的冰冷被打开了一条裂缝,他抬眼死死看着季慈。
季慈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还是坚定地朝他摇摇头,用口型无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李稷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像是刚从落水里爬起来的狼狈的沉默。
那喘息声并没有停止,甚至随着时间拉长,愈加变重,还交杂着液体交换的声音。
季慈只能愈加用力死死扣住黑衣人的双耳,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这个热闹,当真不是她能够看的啊!
良久,直到季慈的双手都有些发酸地颤抖了,那喘息的声音终于停止。
那二人抱在一起小声私语。
可为什么,躲着的这两个,又刚好是两个听力极敏锐的人。
季慈缓缓松开了捂着黑衣人耳朵的手,尴尬得又开始扣自己的掌心。
“锦郎,你可算是回来了,也不知道稷儿为什么非要将你派去百越那种蛮荒之地,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华容太后娇声抱怨。
被她换做锦郎的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慰,“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
洗脑的废话,听了只会像是吃到了垃圾一样恶心,季慈默默捂着自己的耳朵。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仁兄,对方死死盯着那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喜怒不行于色。
莫约也是被震惊到了。
季慈伸手戳戳他的手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也将耳朵捂上。
虽说依旧不能完全屏蔽这些语言垃圾,但至少能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季慈依旧没有发现与她相隔不到一臂距离的黑衣人,情绪有什么不对。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也闭得死死的,不该自己听见的,看见的,绝不让自己得知半分。
李稷转头看着她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土里的动作,突然觉得,也许可以让她慢点死。
“安和王姬已经死了。”那男人说。
“锦郎,你不明白的,就算她死了,我还是在晚上做噩梦梦到她,她真是太恶毒了。”
华容太后轻轻叹息。
诶?季慈松开自己的耳朵,开始接收信号了。
她好像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了。
这两人,不知道为何竟然说到了这件事情上。
她死去的嫡姐,还真是因为发现华容太后的私情而被人忌惮的啊。看着华容太后的样子,也许不只是发现,还采取了什么很是叫人印象深刻的行动。
这倒是有意思得很。
季慈在心中思衬着,若她是郑国的王姬,知道华容太后的秘密,只会以此来威胁她做事。
“锦郎,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苦,她发现我们的事,转头就往我房里塞了十几个男人,那些人天天拿着染血的刀剑盯着我,那段时间我看着男人都觉着害怕啊。”
华容太后说道此处,呜呜地哭起来。
季慈的思维系统此刻已经混乱了,原来,这就是安和王姬吗?这也太……
季慈在心中咋舌。
事实上,当年她可不只是往华容太后房里塞了男人,还往长乐侯于希锦的府中塞了不少爱好俊美郎君的男人。
如今这两人居然还能在一起,只能道一声奇迹。
如此想来,确实也怪不得华容太后将不能发泄在安和王姬身上的火气发泄在她身上。
季慈此时竟然会觉得华容太后有些可怜。
转头看见身边的黑衣人,他也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下了,两人目光对视上,皆是一片说不清楚的复杂眼色。
“你说宫中有人长得和安和王姬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长乐侯自然也忘不了自己的屈辱历史,听见这个消息,语气中带了几分狠厉。
“对,我都差点没有分出来,幸好她和安和那贱人在性子上一点都不像,她普一进宫,就被我差使人赶到柴房住去了……”
季慈想起来那晚上薅到的银钱,心中更加复杂。
长乐侯松了一口气,暂时压下了想要找人麻烦的心思。
突然间,他灵光乍现,“是谁送进宫的?”
华容太后想了想,“庆功宴被平山侯带进来的。”
“原来如此。”长乐侯笑得意味深长。
可他又不继续说下去了,只留季慈急得抓耳挠腮,想要听听对方的高见。
只可惜私语已经结束,两个人算是休息够了,不多时,喘息声混杂着液体交换的声音再度在这个废弃的宫殿里响起来。
季慈无力地再次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她突然想起来那扇坏成那样也不会产生“嘎吱”声的破门,她觉得,也许他们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基地呢。
幸好这次并没有持续多久,外面再次传来声响,这一次,是真的追拿的士兵到了。
不知道华容太后和长乐侯用了什么手段将追拿的人拦在外面,不多时,这座宫殿里又只剩下了季慈和她身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神色难辨,季慈面色复杂。
“今日之事,兄台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吧,王宫秘闻,泄露出去于兄台也无益,说不定反倒是要引来杀身之祸。”
季慈破罐子破摔,沉重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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