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瑶的心跳很快,不时地往趴在桌上的人看去,手下的动作却不见半分犹豫停滞,直到找到那只布包中的簿子,她才松了口气。
但随后又找了本差不多大小薄厚的本子又塞回了布包中。
这个过程她很紧张,但动作却没有半分犹豫。
等这一切做好后,她又回到桌边,拍着被她灌了好几杯的春来:“春来哥,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不然大娘会担心的。”
原本趴在桌上的春来动了动,却没有抬头,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站起来,拿起自己进来时随手挂在旁边椅子上的布包,走出了这幢简单的小院儿。
等春来离开不久,总是说胆子小,晚上从来不敢出门的宫瑶,鬼鬼祟祟地从小门儿出来,朝着春来刚开离开的反方向走了。
春来回到了一直停在外面街上的马车旁,他没说话,马车里的人也没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说道:“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起早开门,你先回休息吧。”
春来站在车旁,欲言又止。
车夫这时已准备驱马,他终于开了口:“春来差点铸下大错,没有脸再留在‘木兰溪’还请苏小姐……”
“内试的茶花系列马上就要上市,这几日铺子会格外的忙,不要晚到了。对了,如果这次的产品销售比上次还好,奖金也比上次翻倍。”
车里的人说完,马车便已驶离原地。
春来呆呆站在原地许久。
突然,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跪了下去,以双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但很快,他又站了起来,抹了把眼泪,朝着回家的方向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还有宠他爱他的娘亲。
还有一位信他任他的东家。
一个薄情寡性的女子,不值当他如此——
拐角的马车里,苏辛夷和卫浅溪看着春来离去背影,皆叹了口气。
“如果宫瑶不是总妄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依春来的能干和能力,以后应该也可以给她殷实的生活。”
苏辛夷摇头道。
卫浅溪:“各人有各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卫浅溪淡淡地说道。
“辛夷今天叫我出来看这一场戏,应该还有下文吧?”这时她才露出笑容,是对苏辛夷的。
苏辛夷也笑了起来:“青月和我说了,浅溪姐想让尹丹月尝尝自己曾种下的恶果,那么必定要有那么一个人……”
卫浅溪:“陆光齐其实在外一直有个相好,不过他比陆光仪谨慎,连侯府的人都不知道,我也是……”
她顿了一下,如实说:“是齐将军偶尔有一次看到,告诉我的,名叫桃红。”
苏辛夷想到了那块桃红色的丝帕,对此并未觉得奇怪,她只是神秘一笑:“反正只要是个女子就可以了,我想当回好人,成全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奢望。”
几乎不用她细说,卫浅溪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交集,这样操作起来似乎有些困难。
“缘分这东西,说是天注定,但也未必不能人为,而且,我觉得内试这件事,是个机会,我相信阿渊会有些想法的,我们可以三方联手,让端靖侯府,再乱上加乱……”
卫浅溪这回有些犹豫了:“辛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
“对了,浅溪姐,听说今天城外那片桃花林已有桃花开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这几日天气渐渐回暖,已有开春万物复苏之象,但要说桃花开了,就有些稀奇了。
卫浅溪也相当惊讶:“桃花开了,这个时候?”
“是呀,所以我们去吧。”
不等卫浅溪同意,她已让马车赶往城外。
此时,城外还光秃秃的桃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一抹如银枪般挺拔的身影立在一棵中能看到花芽的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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