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过世时沈皓月才八岁大,张氏或许以为她一个小孩不懂事,可她清楚记得张氏当着她爹一张脸,背着她爹又是一张脸,连母亲怀着四哥儿时,张氏都不曾收敛气焰,常常冷言冷语讽刺母亲。
可那些并不能将张氏定罪,沈皓月扬起嘴角,眼里却是淡漠,“我不过说一嘴,小娘慌张什么。”
张氏赶忙整理了表情,指了指桌上荷包,“依老夫人所言,以后每月给山月居三两银子用度,这是本月的,你拿去,莫再装可怜说我这继母苛待你了,其他房里的姑娘可没这么多用度。”
“三两?”沈皓月没有一丝拿银子的意思,“小娘,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亲娘去世时,仅山月居里的银子首饰给了我,其余铺面庄子等从李家带过来的嫁妆至今在小娘手里握着,这些可都是我与四哥儿的,盈利也该我与四哥儿拿着,小娘也该还给我们了吧。”
张氏心下一惊,她一个妾室没有嫁妆,沈府分给二房的田地又少,这几年她的用度人情打点皆出自死去李氏的嫁妆,如何能让沈皓月拿回去。
“哪家姑娘手握铺面庄子的,四哥儿还小,也做不得主,等他大了些,自是要给他的。”
继母一直谋划着将族谱上沈季洲嫡孙的身份换成她自个的儿子沈叔铭,摆明了为日后多分财产,而今到手的东西还能留到沈季洲长大?沈皓月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只怕那时,我娘的嫁妆都改了姓氏吧。”
张氏瞧着沈皓月没以前好糊弄,只好找借口,“这么大的事要问问你爹的意见,等他回家,我便问。”
爹,沈皓月内心哼笑,若不是他爹脑子不清楚,内宅之事尽受张氏摆布,她娘也不至于才三十出头就去了,她与四哥儿也不会连下人都敢欺负。
“当然要问爹的。”沈皓月假意答应,去问吧,她爹肯定不同意,长了继母的气焰,继母再更加嚣张,人总是被捧得越高,摔下来就越重。
沈皓月从张氏屋里出来,回到山月居,玉枝已回来,正在屋里等着她。
“姑娘猜得没错,夫人留下的西市铺面,那边的铺面租金绝对不止一两银子一月,还有夫人留下临江酒楼而今是张氏的弟弟在打理,丰县的庄子是张氏的哥哥在收租,他们一家还住着庄子的那处院子,不清楚的都当他们是地主。”
“张氏一家做布料生意的,在城中可还有铺子?”沈皓月拿起一块玉蝶端来的糕点,她一早去张氏那,早饭都没吃好。
玉枝摇头,“张氏布坊早在前两年就没做了,张氏的爹整日都在茶楼赌坊,还去……青楼。”
沈皓月难得见玉枝脸上出现羞意,叫她一个女子,跟踪男人到青楼了,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你辛苦了,玉蝶做的这个绿豆糕不错,你尝尝。”
玉枝又是摇头,她最不喜欢甜食,偏偏玉蝶做糕点当糖不要钱一样放,沈皓月和沈季洲好这一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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