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域眼底通红,额前散落几缕发丝,憔悴的脸上神色凶狠,手握皮鞭,接连抽打在地上婢女身上。
婢女叫七娘,在园子里侍候沈皓月,而今沈皓月被毒死,李域不到半日就查出是她下的毒。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七娘惨叫声伴着求饶声。
李域突然停下手,问:“谁指使你的!”
七娘颤抖着跪好,猛地磕了三个头,“王爷,奴婢家人的命都捏在别人手里,奴婢被逼无奈的,奴婢……”
“韩延!”李域喊叫道,扔下鞭子,“打死她!”
韩延上前捡起鞭子,可幕后的人还没查到,真的要打死七娘?
李域怒瞪向韩延,“等什么?”
韩延不敢再迟疑。
七娘痛哭声又起。
李域忽然失笑,对七娘道:“你以为不说,本王就不知道是谁吗?本王不会饶过她,你也是,还有你的妹妹,所有人都要陪葬,给本王的她陪葬!”
七娘听到,眼中全是恐惧,就像看到了魔鬼。
说完李域转身,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像是失去了力气,踉跄走去屋里。
她曾经的寝房,窗台、屏风、妆奁,一切都是如故,唯有她。曾经他们缠绵的床,现在她就躺在上面,面色苍白,再也不会醒来。
“皓月,沈皓月,”李域跌倒在床榻边,爬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错了,皓月,你看看我,我认错了……”
泪从他通红的眼底滑落,他嘴唇颤抖,哭求道:“我不该一直把你藏在这里,我不该一直等时机请皇叔赐婚,我今日不该知道许长庚在找你后对你发脾气,是我错了,你起来取我的命,不要自己走,好不好?”
沈皓月没有回答,她的手臂从李域掌中落下,李域瘫坐在床榻边,如一具木偶人。
韩延来劝,李域无动于衷,再靠近,李域拿起刀护在床榻边,“滚,谁也别想动她!”
没人再敢踏进屋里。
夜深了,李域自言自语:“救起你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大的月亮,你拽着我的衣不放,昏迷不醒哭着喊娘,‘娘,我好想你’这句话我从不说出口,那天晚上你一直在重复。”
“我派人去查你,原来你和我一样,没了娘,我以为是同病相怜,留下了你,后来才知道,大抵是你不自量力跑到我面前替我挡山贼那一刀的时候我的心就触动了,你这个傻子,除了我,没人护得住吧。”
“没想到是我傻,”李域流着泪嘲笑,“是我害了你……”
遇见沈皓月时,李域还没有从亲娘死去的伤痛中走出来,沈皓月想得到他庇护,讨好他,他利用这点,两个孤零零的人相互依靠。
安阳王妃来时,李域已经沈皓月身边待了两日,不吃不喝,寻常人可能早已经晕过去,他还很清醒。
“你看看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成了什么样子,对的起我这么多年的用心吗?”安阳王妃呵斥道。
李域抬眼,看向安阳王妃,“母亲,为什么?我说过,只要母亲不动她,我什么都答应母亲的!”
“就是因为你为了她什么都能答应!”安阳王妃愤懑道,“我该早日回长安城,早点发现你藏了一个女人,早点处置了她!”
李域无力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握成拳,目眶瞪裂,直视安阳王妃。
安阳王妃后背一凛,头遭对这个悉心栽培多年的儿子生了惧意。
李域将沈皓月葬在他娘的坟墓边,从此去了云中郡。
一年,他按照圣上的意思取缔了李家军。再三年,他打败北戎一统北漠。新帝封他为燕王,赐燕州军虎符。
次年,燕王造反,新帝以在长安城的安阳王妃性命威胁,燕王仍旧没退兵,率领燕州军直捣长安城。
新帝下令杀光整个安阳王府,后逃出长安城往洛阳,燕王占领长安城。
从此燕王与新帝对峙,两军交战近十年,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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