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学费,我要上学,你生了我,就要管我,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爹了,呜呜……”
大丫现学现说。
她紧紧抱着徐大愣子的腿,还在哭闹着。
徐大愣子此时脸上铁青。
他倒不是对闺女,而是对曹朝阳。
回头看着紧闭的院门,他张嘴小声骂道:“曹朝阳,我去你大爷的!”
“爹,爹啊,爹啊。”
“哎呦,好了,好了,别哭丧了,我还没死呢,这里借不出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借!”
徐大愣子很是无奈。
他领着大丫,转头就往张宝成家去了。
到了院门前,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半侧的脸还有些生疼。
前几天他来反映问题,没成想最后闹了个乌龙,反而让张家父子出了丑,他可是让张宝成一顿臭骂,连脸上都挨了几拳头。
这次……
犹豫了半晌,他一咬牙带着闺女就走了进去。
上次举报没成,这次肯定没问题,那带着外文的书,他可是真真的看到了,肯定假不了!
……
曹家。
五大车的砖头,卸下摞在一块,瞧着还有些壮观。
光这五车还没完,砖窑的人中午还得拉几车过来,都卸下来肯定得占了一大块地方,院里的小菜园,肯定也得占一小半。
曹朝阳看了看,有些后悔垒在院里了,不过放在外边也不安全。
想了想,他决定明年一开春,就把房子盖起来,可不能耽误了明年种菜。
吃了早饭,眼瞧着张宝成没动静,曹朝阳便麻利的上工去了。
此时正是九月,村东地里的玉米,已经到了收割的日子。
曹朝阳戴着军帽,穿着一件长袖衫,在玉米地里,掰着玉米。
半晌,筐子里的玉米满了,他俯身背起,走到地头,倒进了驴车里。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掰开玉米看了看。
今年雨水挺足,可惜粪肥施的少,里边的玉米粒不算大,也不算饱满。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这要是有化肥用就好了,准保个个都是大棒子,哪像现在似的,一小半的瘪玉米。
“唉,没肥料真不行啊。”
他正感叹着呢,就见不远处曹会计拿着小本,朝自己走了过来。
“朝阳,这些天,我在村里听了些闲话,说你那有……有那什么外国书?你要是真有,赶紧烧了,可别看这个,这可是犯错误。”
曹会计说着,还有些担心。
这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他都信了几分。
“三叔,这……”
曹朝阳正想跟三叔说清楚呢,就见旁边的玉米地里,张满仓正在干着活。
他心中一动,随即笑着道:“三叔,就我?还看外国书?您可真看得起我。”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传我的谣呢,您可千万别信。”
“那就好。”
曹会计放下了心。
他又嘱咐了几句,接着拿着本子就走了。
“三叔,您慢点。”
曹朝阳抬起胳膊,擦着额头上的汗,他眼睛瞟了一眼旁边。
见张满仓还在,他抱起筐子,大步走进玉米地里。
到了之前掰棒子的地方,他正想继续干活呢,就发现玉芬嫂子,在隔壁的玉米地里干着活。
玉米地里闷热的厉害,高玉芬却像感受不到热一样,闷头苦干着。
曹朝阳扭头看了高玉芬一眼。
想到早晨时的徐大愣子,他当即道:“嫂子,我看书的时候,找了一个偏方,能治徐大哥的腿,要不让大哥试试?”
“真的?”
高玉芬擦着额头上的汗,连忙看了过来。
心里很是激动,她连忙问道:“朝阳,得吃什么药呀?只要能把有才的腿治好,我说啥都去买。”
“不用药,嫂子,你知道银针吗?我大哥这腿,就得用针扎,多扎扎就好了。”
“啊?用针扎?”
高玉芬听着一愣,顿时有些犹豫。
不吃药,用针扎,这……这也没听说过啊。
“嫂子,这是古方,神着呢。”
“可……可朝阳,这用针扎靠谱吗?”
见玉芬嫂子,还在犹豫着,曹朝阳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靠谱,肯定靠谱,嫂子,你要是不信,就去打听打听,这银针治病都传了好多代了。”
“再说了,我徐大哥的腿都坏了,扎扎也没什么,他又感觉不到疼,可万一要是扎好了呢?”
“万一扎好了呢……”
高玉芬被这句话说的心动了。
是啊,有才的腿早都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可万一要是好了呢?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养家了。
“朝阳,这事我同意了。”
“行,我过两天就去买针!”
曹朝阳心里有些兴奋。
到时候看他不扎死徐大愣子这个王八蛋!
“朝阳,真是麻烦你了,还记挂着有才……”
“嫂子,没事,这都我应该的,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我徐大哥,我深记着呢,下辈子都不能忘。”
高玉芬一怔,她总感觉这话有点不对。
扭头看了一眼,见曹朝阳掰起了棒子,她摇了摇头,也继续干起了活。
中午。
曹朝阳跟张宝亮说了一声,提前回了家。
打开院门,他等了一会,砖窑的牛车拉着砖头,便又到了。
“同志,还有几车啊?”
“下午还有十车,你可别忘了给我们留门,不然我们就卸外边。”
“成,我忘不了。”
曹朝阳点了点头。
让几人先卸着,他去屋里给几人倒了几茶缸子凉白开,接着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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