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说到削权,那么以往的官职所要行使的职权就要重新划分了,官只能是阶官。
‘官’就是我们日常熟悉的尚书、侍郎、大夫、郎中、员外郎之类的官职,但在宋朝,它只是官阶的名称,只用作定品秩、俸禄、章服和序迁的根据,而失去其实际的意义。因此称为正官或本官,又称阶官或寄禄官。
真正决定这官员实际职务的,是差遣,也叫‘差遣官’。差遣名称中常带有判、知、权、直、试、管勾、提举、提点、签书、监等字,如知县、参知政事、知制诰、直秘阁、判祠部事、提点刑狱公事之类。也有一些差遣并不带上这些字样,如县令、安抚使等
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冯拯身上扛着什么光环韩清都不在乎,而是主要看这货的差遣。这货现在的差遣是知河南府,也就是西京的知府。
韩清现在已经是枢密都承旨,掌管枢密院内部事务,检查枢密院主事以下官吏功过及其迁补等事。不能说是组织部,只能算是枢密院的人事总监。
说到枢密院,这又要讲一讲宋代的官衙。
在朝廷设置的官衙体系里,有三省六部。
三省是指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
门下省又称“左省”。其长官名义上是门下侍中,但很少委任过,实际上有名无职。副长官是门下侍郎,另外又委派一名给事中任“判门下省事”真正掌管本省的职权。其属官有左散骑常侍、左谏议大夫、左司谏、左正言以及给事中等。门下省的职权是主管皇帝宝玺、大朝会设位版、赞拜、拜表、宣黄、外官和流外官考课、年满斋郎转补以及各司附奏署名等事。
宋朝的皇帝如果发布圣旨,皆是由门下省来签发,所以圣旨上开头皆是有“门下”二字,至于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些开头的说法,还要等几百年之后的朱重八才能弄出来。
中书省又称“右省”。其长官名为中书令,实际上也是有名无职。副长官为中书侍郎。又另委派一名中书舍人任“判中书省事”,真正掌管本省职权。其属官有右散骑常侍,中书舍人、右谏议大夫、起居舍人、右司谏、右正言等。中书省的职权是主管郊祀、皇帝册文、州县官考课、斋郎等年满复奏、文官改赐章服、僧道给赐紫衣师号、举人出身及寺观名额等事。
门下和中书两省的左、右散骑常侍,左、右谏议大夫,左、右司谏,左、右正言,通称“两省官”。门下省的起居郎和中书省的中书舍人称“小两省官”。散骑常侍、给事中、谏议大夫等称“大两省官”。
尚书省又称“都省”。其长官名义上是尚书令,还有左右仆射、左右丞等,但尚书令从不委任。实际上另外委派诸司三品以上者或学士一员任“权判尚书都省事”。尚书省的职权是总辖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和司封、司勋、考功、度支等二十四司,并主管议定官员谥号、祠祭、受誓戒、在京文武官封赠、注甲发付选人、二十四司人吏迁补等事。
韩清就职的枢密院,是总理全国军务的最高机构,简称“枢府”。宋代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共掌文、武大权,称为东、西“二府”。
枢密使为枢密院之长官,或称知枢密院事,副长官称枢密副使或同知枢密院事,签书枢密院事或同签书枢密院事。其下设都承旨和副都承旨,负责“承宣旨命,通领院务”,由武官担任。还设编修官,不定员。
枢密院“掌兵籍,虎符”,若得皇帝的批准,有调动兵马之权。枢密使的地位略低于宰相,与参知政事、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丞等统称为“执政官”。
枢密使这一官衔在唐太宗时就设置了,但唐代的枢密使只负责管理军事情报,机密情报之类,由宦官兼任,直至五代时还保留这个官衔。
以前的枢密使是马知节,不过这老爷子已经下台了,然后就没在有人担任枢密使一职。现在的枢密副使就是钱惟演。也就是说,小钱钱将是韩清的直接顶头上司了。
韩清起初听到官家给自己的官职是枢密都承旨,其实心里就有些打鼓,毕竟当初和慎从吉掰腕子,让旁边吃瓜的小钱钱也连带遭了秧。现在自己归小钱钱管了,还不知道将来的日子好不好过呢。
他和紫鸢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和她告别了。现在她还是住在京城里各个隐秘的地点,皇城司的人是无孔不入的,所以在京城有着各个据点。
回到家里之后,和太婆说了上朝的事。当太婆听到官家下旨让自己孙儿肩挑两房,立刻乐的合不拢嘴,拄着龙头拐就去了祠堂里告诉韩家列祖列宗。他又哄着依菱玩一会儿,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婢女月儿在太婆那边的屋子里住,因为要照顾孩子。现在太婆非常喜爱这个婴孩,她有些担心李奕蕾不能好好的照顾,所以就让月儿带着孩子来自己这边住。
韩清洗了个澡,就穿着一身短衣短裤钻进了帷帐,躺在榻上给李奕蕾讲今天上朝的事,也说了自己新升迁的职务,然后就挠了挠头说道:“刘皇后和我说这次赏赐的有些少,是因为我还年纪尚轻。”
“圣人说得对。”李奕蕾坐在窗下正在刺绣,听到这话就说道:“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并不是什么好事。”
“官家就和我换了一个条件。”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官家和你换条件?”李奕蕾听到这里十分惊奇,觉得这种事情从未听过。
“是,既然不能升太快,那就...”
“那就什么?”她问道。
“就赏赐给我一个娘子。”
李奕蕾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榻跟前愣愣地看着他说道:“郎君,你...”
“我也觉得这事挺...”他有些支支吾吾。
“郎君,我问你,我李奕蕾可是犯了七出?”
“这和你没关系,不关你的事。”
李奕蕾有些木然,定定的看了看他然后说道:“既然是官家下旨,奴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到这里,她就开始去收拾箱子。
“娘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官家赏赐给你娘子,那奴家还能有什么话说。早早地收拾东西,也好给你的新娘子腾地方。”李奕蕾说到这里就哇哇大哭道:“郎君你先莫要写休书,奴家要给父母先说讲一下。”
“写什么休书啊?”他这才明白自己没讲清楚,赶紧跳下了榻一把拉住她坐下说道:“娘子你莫哭,是我没讲清楚。官家说是允许我肩挑两房,有两个娘子,不是要休了你。”
她听到这话,止住了哭,这才愣愣地看着他说道:“不是让你休了奴家,再重新迎娶新的娘子?”
“不是啊!”他有些抓耳挠腮的说道:“你要是不允许,我就给官家说说去。”
李奕蕾听到这话,打量了他片刻,这才问道:“谁家的娘子,能被官家钦点赏赐给你?”
“府州折家的。”
“折家?”李奕蕾想了想就问到:“蕃兵?”
“对!”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把蕃人的女子赏赐给你?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安抚折家呗。”他东拉西扯的就说起了朝堂的局势,并未说自己在府州时候的闹出的误会。
李奕蕾听完这些话,就默默不在言语。
他有些不在然的说道:“要不...我去给官家说一下,不要这肩挑两房的娘子,就要升官。”
“万万不能!”李奕蕾说道:“刚才说了,升迁的太快容易并非是好事,更何况这是官家许下的媒。”
“那...娘子你同意了?”
“新娘子进家之前,咱们先得有个孩子!”李奕蕾说完就恨恨地开始....
过了大约七八天左右,他去了审官院,找到铃官,重新更换了自己的赦封。
在这些天里,他没有踏入影剧院一次,每次出了皇宫之后就直奔家里。
倒不是他心里有气,而是这些日子家里来了太多人拜访,不少地方官来京城之后,都是打着仰慕他出使辽国的壮举之名来混个脸熟,很多官员都是来拜码头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韩清将来定是封侯拜相的。现在烧香是好时节,免得将来烧冷灶。
等他把迎来送往的事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就把竹娘叫进来家里,郑重其事的给太婆和李奕蕾说,要把竹娘迎进家里。
太婆怀里抱着孩子,开心地说道:“只要清哥喜欢,那就赶紧迎进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问竹娘道:“竹娘,进入韩家,没法让你做大,你可是有怨言?”
“不曾有,这是我自愿的。”竹娘这个时候,满脸通红,声如蚊呐。
纳妾的习俗本来就是和娶妻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排场没有闹那么大而已,而且定聘的程序也简化了很多。
但是韩清非要拉着她进入家门,先见见家里人,这让竹娘很是惊奇,同时也觉得甚是羞涩。
“竹娘,你我本来就熟络,进了家门之后,就随我一同辅佐夫君。”李奕蕾笑了笑,上前牵着竹娘的手说道。
竹娘低着头,浑身通红的站在韩清身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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