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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京师事


天圣三年春,东京城影剧院里,周慕晴盯着放在案子上的纸笺,一个劲的流泪。行首孔秋白坐在她旁边劝道:“周大家莫要伤悲,柳官人已是辞别这么久了,如今见到他的诗词居然能够传到京师,可见柳官人的诗书才气定是令人倾倒,姐姐你应该高兴才是。”

周慕晴拭了拭泪说道:“我曾与他说过,倘若及第不得,就在京师住下,哪里也不再去了,可是他......”

“柳官人未及第,难免有些惆怅,他这次离开,出去散心久了,自然就会回来。”孔秋白站起身来,走到那案子跟前看着诗词说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依我看啊,周大家因为这首《雨铃霖》太过于盛名,你只是看到柳官人的诗词里带着离愁,这离别的滋味最令人断肠,可是周大家却没注意到柳官人旁边这首词所说的情义吧?恐怕过不多久,他还会再回京师的。”

天圣二年时候,柳永第四次落第,满身惆怅离开京师,与虫娘周慕晴辞别,作著名的《雨霖铃·寒蝉凄切》,由水路南下,填词为生,想不到一时间名声大盛,这首《雨霖铃》没经过多久,居然传的京师无人不知。

周慕晴往旁边的那首词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未再言语。

旁边的那首词,乃是柳永做了《雨铃霖》之后,一路漂泊,身心疲惫,有感而发做的另一首词:《轮台子·一枕清宵好梦》。

“一枕清宵好梦,可惜被、邻鸡唤觉。

匆匆策马登途,满目淡烟衰草。

前驱风触鸣珂,过霜林、渐觉惊栖鸟。

冒征尘远况,自古凄凉长安道。

行行又历孤村,楚天阔、望中未晓。

念劳生,惜芳年壮岁,离多欢少。

叹断梗难停,暮云渐杳。

但黯黯魂消,寸肠凭谁表。

恁驱驱、何时是了。

又争似、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

孔秋白念完这首词不由叹道:“这柳官人的才情,恐怕在京师也难以寻到比肩之人。”

“倘若他也是这般认为那倒好了,也就不必浪迹天涯。”周慕晴幽幽的说道。

“周大家还是好生的静静心,等候柳官人回到京师重聚吧。”孔秋白笑道:“诗词里已经说了,又争似、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他可是还惦记着京师呢!”

“但愿如此吧!”周慕晴轻声地说了一句。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有狗吠的声音,孔秋白为了不再让周慕晴伤感,就转移话题道:“听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朱伯凭又在驯那小狗了。”

周慕晴闻言,略微侧耳听一下说道:“那大黄狗凭着《酒干倘卖无》在京师居然名气大过人,这朱伯凭也不知为何还要再驯小狗。”

孔秋白笑道:“狗的寿命可是不如人长,朱伯凭的名气还不如大黄狗,索性就从这里多下功夫,驯熟了小狗,也是为了将来大黄狗不能登台的那一天而做准备。”

孔周二女所说的是实情,朱伯凭在影剧院虽然是元老级人物,但是无论怎么努力,终究名气盖不过自己的那大黄狗,这让他经常哭笑不得,后来索性认命,就靠着大黄狗多在大戏里露脸。但他也知道狗的寿命很短,也就十几年功夫,所以为了将来不时之需,就多下功夫,培养几只小狗。

在影剧院目前最盛名的大戏,除了《白娘子传奇》和《倩女幽魂》,剩下的就是《男儿当自强》、《人鬼情未了》和《酒干倘卖无》,或许能够激发人们心里那一份善良,《酒》这部大戏每次上演都十分火爆,人们看这部戏被剧情煽的落泪不已,同时也为那忠心的大黄狗所感动。所以大黄狗的名气在东京城越来越高,或许有人不知道影剧院东家是谁,但是大黄狗却是一定要知道的。

不过每当演这部戏的开场,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戏前一定要再三叮嘱观戏的看官们,禁止喧哗!一定要禁止喧哗!之所以有个这样规定,是因为在京师慢慢传开一个秘密,那就是当大戏演到大黄狗为了救哑叔被撞死时候,只要众人齐心协力一同呼喊大黄,这狗就能活过来。也不知哪个促狭鬼把这个当做关扑与人下注,一帮子人去看大戏时候奋力呼喊,那大黄果然不再装死,一轱辘爬起来跑到舞台前,兴奋地对着观众汪汪叫。这时候影剧院就乱了套,看官们一窝蜂的跑到舞台前争相和大黄“握手”,有的还想爬上舞台搂抱一下大黄,这就弄得岳进和朱伯凭心惊胆战,生怕大戏演砸了。

就因为这事,楚克雄还和《酒》的班子发生过争执,配套演员都觉得既然看官们希望大黄活过来,干脆就把大戏改了吧,让大黄陪着哑叔一直演到底。楚克雄不同意,他和韩清探讨过,《酒》这大戏本来就是悲剧,所以一定要把悲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为此,他还特意把韩清教他的那句话讲给众人听: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酒》的班子看着改戏无望,也只好作罢,为了保证大戏不被搅和,只好多借助于搓弄的好手姚定亮到时候耍手段,大黄狗跃起被撞飞之后,瞬间使个障眼法,把一条假狗替换了真狗。现在影剧院已经成了东京城那帮子爱好做关扑的聚集地,但凡演到这一刻,必定要全场齐声呼唤大黄狗活过来。

就因为大黄狗在影剧院能够给主人得挣钱财,吸引的全国不少人带着自己驯服的各类奇珍走兽投奔,起初影剧院看到这么多好的活道具前来,大门打开迎四方来客。

这些活动具能够在《西游记》中担任各类妖怪的原型,起初还能收到不少成效,但是后来慢慢就发现不对味了,山羊、高头大马、猴子、飞鹰倒是能说得过去,可是这狗熊和狮子老虎就有些让人害怕,演戏时候上来露露脸还行,但是平时怎么办?放在影剧院后面圈养也不大现实,这些猛兽每天吃的肉食顶好几个人的半月口粮,万一跑出去伤了人,那只有影剧院来花钱铲平这事儿。更别提有人驯服的几丈长的大蛇,放在台上配合季芳华等人表演白娘子时候,行首们吓得花容失色,打死都不肯上台配合。所以后来这些飞禽走兽只是在东京城待了个把月,慢慢地就退出人们的视线了。

看到朱伯凭弄了几只小狗,韩琦极为的开心,三天两头的往影剧院跑。

“琦哥,你这次又是一个人来的?”周小俏看到韩琦在和小狗玩,就说道:“你忘了上次被坏人给掳去了?你娘娘差点要吓死!”

“不妨事!”韩琦边逗弄着小狗边说道:“俺家已经搬到东鸡儿巷,离这里特别的近,走个几步就能到家。”

紫鸢已经把家搬到了东鸡儿巷,就是为了让韩琦免得遭受别的孩子的耻笑,韩琦尚小,不懂宋辽之间的仇怨,所以被孩子们说辽人后代后回去问娘,紫鸢听了之后很是担忧,所以干脆搬离了甜水巷。

“也多亏琦哥机智,留下诸多线索,才能脱险。”周小俏叹道:“这么小就处事不惊,可是和你爹爹学得?”

“周小娘子说的不大确切。”朱伯凭说道:“应该说琦哥从小继承了他爹爹的聪明才智,至于处事不惊,嘿嘿,谁知道东家小时候遇到这种事会不会慌里慌张呢?”

“对!”周小俏笑着看韩琦问道:“你爹爹可是来信了?”

“前几天还来了信呢!”韩琦将一只小狗抱起来摸着小狗爪说道:“俺娘看完信先是骂俺爹爹,然后又嘱咐我按照爹爹所教方法读书。”

“啊?”周小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何骂你爹爹?”

“我也不知!”韩琦一直注意力在小狗身上,所以头也没抬的回答道:“俺娘说这只小公鸡又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韩琦的话音落了之后,周小俏与朱伯凭,以及旁边的黑三娘等人立刻不做声响。这是东家的外室和东家私下里的情话,万万不可打趣评论。虽然众人不再言语,但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笑。

此时在广元楼,彭方以及彭元正在屋子里算收成。刚破春没多久,还属于青黄不接时候,广元楼此刻正是耍威风的时机,因为只有这里能提供各类反季青菜和水果。

“这每日登门的客人摩肩接踵,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恐怕前无古人吧!”彭方得意的捋了捋胡须叹道:“此前在武遂城做生意时候,我一致认为自己能傲视天下,想不到来了东京城,生意比以前大了百倍!”

“咱们生意最好的就是入冬前到破春后,凭着这些青菜瓜果,其他酒楼想学也没地方学!”彭元说道:“倘若那次若不是哥哥你与其他酒楼斗气,将炒菜之法展示于众人,恐怕咱们生意还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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