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时跟在顾倾城身边的席砚琛,是最脆弱的时候。
现在的他亦如是。
其他人跟着裴月往前去了,他和顾倾城都留在了原地。
待无人时,席砚琛突然挣开顾倾城的手,又主动抱住了他,“倾城。”
他轻轻叫了他一声,什么都没说。
顾倾城微笑,但懂了。
“如果咱月月,真不在了,”他说,“咱在安城买一片地,造一片月季林,再在旁边盖座房子,月月睡在花里,咱住房子里,每天也都还在一起。”
“嗯。”
“那……”
“如果我说我不敢面对月月移植骨髓,你会觉得我不够爱她吗?”
顾倾城笑,“只能说你性格别扭罢了。”
“那你打昏我吧。”
顾倾城如他所愿。
……
席砚琛再次陷入昏睡后,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阴沉的天气里,走在了一条像是古代的街道上,但什么人都没有。
但那一切,又和他印象里的古时候不太相同,是那么的新奇。
他左右看着,甚至伸手去抚摸身旁那些建筑,和他所了解的建筑风格也不同,真好奇那是什么风格。
他便在这样的好奇里,一直观光着往前走。
不一会儿。
他走到了一道门关前,门关处灰蒙蒙的就像对面有一层雾,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他顿了顿,抬步走了过去。
然下一秒,他就突然有了一种如误入桃花源的感觉,一下子场景热闹了起来。
有商铺,有路人,还有小商贩。
也和他见过的所不同。
他很狐疑这里那里,便继续往前走,走啊走啊,突然到了一个类似小公园的地方,这里倒是和平时见到的公园差不多,有大妈跳广场舞,有大爷练八卦拳。
但突然间,他在一个石桌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爸席峥临!
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看起来身板比之前好了很多,站的笔直笔直的,花白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看起来精神极了。
他一顿,快步过去,拍了怕老爷子的肩膀,“爸!”
老爷子转过身,眸子先顿了下,然后脸上显露出的是紧张、诧异,没有一点见到儿子的激动。
在席砚琛落寞自己的确与父亲关系浅淡时,老爷子说:“你怎么来这儿了,快走!”
席砚琛皱眉,“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了?”
老爷子没解释,拽着他就要往他来的地方走,他也就懵懵的跟着老爷子走,但没走几步,突然迎面走来个美艳的女人,乍一眼和他嫂子季雪长的十分相似。
不等他再有疑惑,美艳女人就突然热情道,“呀,琛儿都长这么大了?”
老爷子一看她,马上堆起了笑,“是啊,孩子都大了……”
“既然琛儿来了,那怎么不去见见婉仪呢!”说着,女人拽住席砚琛的手腕,就往石桌前挤。
老爷子在后面“啊哦”了两声,最后无奈跟上去了。
席砚琛跟着女人挤过去时,人又一次被怔住了。
他母亲苏婉仪,穿着一身灰绿色的旗袍,坐在石桌东,他外公穿着同席峥临类似的中山装,在西。
朱巧穿着一身小西装,在南,而北……
是穿着一身粉色小樱桃睡衣的裴月。
四个人,在打麻将。
他过去时,还正好看到裴月高高兴兴地打出一张红中,说了个“碰”!
这时候,他背脊一阵发凉。
这都是死了的人,裴月为什么会在这儿……
倏地,他眼睛一红,转到裴月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走!”
登时,裴月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呆了片刻,便露出了与席峥临同样的表情,“你怎么……”
“走!”
席砚琛凶了她一句,把她强行拉了起来。
同时他外公,他妈妈,还有朱巧都惊了下,转而……他妈妈像是反应到了什么,马上走到裴月身边,“是啊,麻将打腻了,去换个地方转转吧!”
下一秒,他外公也马上起来,和周围看他们打牌的人唠叨起了话,但见席峥临皱着眉瞧着许意的背影,外公朝他脊背拍了一下。
席峥临马上变乖,也和人说起话来。
朱巧顿了顿,追上了苏婉仪。
她们两个,避着街道上的一些人,步子很快很快的拉着裴月和席砚琛走到门关处,但眼瞧着还有几米就要出去了,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几个穿黑衣服像保安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把他打量了一番,语气不善道,“你一个那边的人,怎么来这里了。”
他冲他们颔首,“那马上走。”
说过,他拉着裴月就要过去,结果裴月被拽住了,“你能走,她不能。”
一听这话,男人眸子一敛,直接伸手给了那人一拳,并时对苏婉仪喊,“妈,孩子还等着月月!”
后来的情况真是危急啊。
他一个人打着好几个人,这些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真不好对付,根本都打不倒,但好在他也缠住了他们,让朱巧和苏婉仪顺利把裴月推了过去。
而这时,那几个制止他的人不动了,“唉,跑了。”
他喘着气,戒备着往门关退,谁料有个刚才打他最狠的人说,“算了,扣他点阴德,放过去吧。”
等他也出来,再次拉住裴月的手时,门关对面的苏婉仪和朱巧的脸便开始变淡了。
“妈。”席砚琛叫了一声。
苏婉仪呼了口气,冲她微笑,“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月月过来这儿了呢,带她打了七八圈麻将,都不敢告诉美心,怕她伤心。”
朱巧眸子闪动,看着他身边抵着个下巴可可爱爱在思考的裴月,说,“那个裴月……”
女人眨了下眼睛,“嗯?”
“你去看看席骁吧,告诉他别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他。”
朱巧这话说完,那几个黑衣服的人,把她俩也拽走了,“你们这俩自杀的,今天反省过了吗?”
那些人淡了,但他听见苏婉仪和朱巧一同笑着说,“反省过了。”
彼时,裴月突然扑进他怀里,“席砚琛,我之前……是死了吗?”
这话一说,他的心咯噔了一声。
旋即,人睁开了眼。
他睡在一个病房的休息间,身边没有任何人。
他用十来秒消化了下那个诡异又离奇的梦,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下床往外狂奔。
不曾想,他刚跑了几步,就转到了奕安。
这位印象很好的男生此刻泪光盈盈,在看到他时,脸上露出了笑意,“席先生,太好了你醒了……”
他眸子闪动时,奕安呼了口气,又说:“姐姐骨髓移植成了,人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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