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绮沉默了很久。
她离开医院独自回到凤家后,先是处理很久集团的工作,后来又在深夜看了很多关于爱情的书籍。
她比以前进步了,以前她看书总是看的很浅白,作家在文中表达的深层的含义,她是看不懂的。
也因自己看不明白,还吐槽过,但是顾倾城会很耐心的给她分析其中深层的意思。
可那会儿她也懒得听,觉得浪费时间。
而如今共情能力破冰后,她能理解了。
如,她之前总不理解那些为了爱,为了孩子向痛苦的生活妥协的女人,觉得她们窝囊。
可现在她明白了她们比起自己吃苦,更怕自己孩子吃苦的心情,也理解了她们因为过去的美好,还想给爱了多年的爱人一次机会。
感情就像百花一样,绽放的形形色色。
她便在那么多感情里,寻找和自己相似的一朵。
后来她没有找到,但是也有所进展,如她发现,所有的爱情里,肢体的亲密接触也是重要的。
很多人用拥抱、接吻,甚至是上、床来表达对对方的爱意。
而意识到这一点后,凤绮有点丧了。
她喜欢顾倾城,却从未主动去想过,和他接吻、上、床这种事。
她害怕被人触碰自己,害怕脱掉上衣,把赤裸裸的自己让她去看。
因为胸口那难看的刺青,她自卑。
思及此时,她紧紧攥住拳头,转过头来,不看顾倾城, 也没有去看奕安。
说:“以后不会喜欢了。”
现在是喜欢的。
可是他现在连话都不给她说了,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在顾倾城面前脱掉上衣的勇气。
而与她半年多未联系的顾倾城,也不会给她勇敢的机会了。
所以,喜欢下去没啥意思了。
可是这话说出去后,她又狠狠喘了口气。
胸口很闷,很痛。
凤绮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变得很奇怪了,这以前根本不屑的痛感,现在却让她很难受。
基于此,她又说:“你哥快醒了,我走了。”
说完她迈开了脚步。
奕安眸子一扩,追了上去。
同时他的心也砰砰跳快了,似乎是看穿了凤绮神色里的委屈,似乎还有点其他的什么情愫在。
到了病房外,奕安问:“我哥不喜欢你?”
奕安只会这样想。
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是都是事业很忙的成年人,且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不会因为什么矛盾就突然不联系,不说话。
又不是小孩子,大家都没那么闲。
所以他只能猜测,是凤绮喜欢顾倾城,而顾倾城不喜欢凤绮,为了杜绝她的这份喜欢,让她不再浪费感情,所以就刻意疏远了。
凤绮抿了抿唇,眼睛又红了:“他以前对我很好,当我是妹妹。”
“但半年前,我们一起帮裴月处理了个人渣以后,他就突然不告而别了,没有给我一点点的心理准备。”
“别人都能联系到他……”说到这里,凤绮又委屈的,安静的掉着眼泪,“就我联系不到。”
“他什么都没对我说,是讨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看他最近,也是因为裴月病重,才会突然出现。他疼惜妹妹,我可以理解,我也喜欢裴月,大家都希望裴月能活下来,可是……”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奕安,“他这些天,都没有抽出一分钟给我说话,哪怕说一句,好久不见呢。”
奕安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很难去揣测顾倾城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时,凤绮抹了一把自己的泪,“过去,我,顾倾城,凌舟哥,白栩哥,我们都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掌控了家族企业,别人说我们是帝白四子。”
“还说,我们帝白四子都很冷漠,善攻心计,其中,最属顾倾城凉薄,因为他遇到厌恶不愿有交集的人,连见也不见,就是被迫坐在一起谈生意,也不会伸出手,假惺惺的去握手打招呼。”
“现在,他的那种行为,是不是放在我身上了?”
奕安嘴巴紧抿,一时没能回答凤绮的疑惑。
因为,关于顾倾城的负面言论,他听的很多。
人性啊,有时候很难言说。
他的母亲上官嬑,是会因为没有对哥哥履行为人母的责任,而心虚内疚,怕人诟病的。
所以上官嬑对他这个小儿子那全心全意的爱里,也藏有私心,比如,她在他这里扮演好一个完美的妈妈,那旁人提及顾倾城,就会思索一下。
这么会做母亲的女人,是为什么不愿养育顾倾城呢?
上官嬑就是懂这种心理,所以她在他面前,说过太多顾倾城的不是,以及坏话。
他记得,以前有个叫唐若颖的富家小姐喜欢顾倾城,但顾倾城不喜欢她,连见都不愿见。
后来上官嬑听说了,就觉得哥哥是矫情,是高傲。
哪来的脸看不起人宁都唐家的幺小姐。
然后她就联系了唐明望,再仗着和顾缙的旧情,给顾缙说了这事儿,最后,顾倾城在长辈施加的压力下,答应和唐若颖谈两个月。
但他不甘被威胁,那俩月对唐若颖有点戏耍。
上官嬑便又指责自己的长子品性恶劣,还说他完全遗传了顾家人的特点。
就,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自己毫无错处。
他懂自己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母亲说哥哥那么多,换来的是他更加想亲自了解一下哥哥的为人。
可如今,连凤绮都这样说。
他迷茫了。
然后他也没能阻止凤绮。
凤绮离开了医院。
奕安也没好意思待在顾倾城这里,去找席昭延了。
医护为了让他们安心,隔一个小时就会给他们说一下裴月的情况。
一直很平稳,他们的心也逐渐的更平稳。
奕安在席昭延的催促下,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躺在小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守着病人,还是过的不知白天黑夜,他睡着后,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突然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把他惊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贺凌舟扶着容婳匆匆跑出了病房门,季雪正在慌乱的穿鞋,甚至因为太紧张,这鞋怎么都穿不进去。
他刚坐起来,席昭延和季雪也跑出去了。
明白了。
肯定是裴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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