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吟点点头:“好。”
“另外,向导我暂时找了两个……”
“会不会有点少?”
“确实,但没办法。”苟子鑫捏了捏眉心,“说实话,那种地方,根本没人愿意带路,就连当地人都避之不及,给多少钱都不肯。”
他压低嗓音:“有些人是愿意,但不能要,到时候进了石林,他们想做什么,咱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唉,这两个人是刚退役下来的,几年前曾出入过那里,对地形还算熟悉,以我的能力,只能找到他们了。”
说着,他伸出手:“护照,还有申报的资料表。”
姜海吟连忙打开挎包,翻找出来,递了过去。
快六点了,太阳还是没有一点升起来的预兆,天灰蒙蒙的。
她喝了一口热咖啡,苦涩的味道顺着食管滑进胃里,勉强减缓了一点大脑的抽疼。
忽然,她伸出手,按住了苟子鑫面前的另一本护照:“你做什么?”
“登记信息啊。”
“不是,为什么还要登记你自己的?”
苟子鑫放下手机,神情严肃:“无论出于昔日同事兼朋友的立场,还是……老邹的关系,我都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苟律,你是独生子。”姜海吟红着眼眶,笑了笑,“而且,我还想把小臻托付给你呢,你可是他的干爹。”
“但我……”
“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干爹,我知道,从小到大,你最疼他。”
苟子鑫抖了抖嘴唇,低声道:“你这是在……托孤吗?”
她垂下眼,没有回答。
六点半,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姜海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我等你消息。”
目送着纤细的背影走入人群中,直至消失不见,苟子鑫烦躁地丢开手机,往后一仰。
屏幕上,聊天框还在闪烁着。
【您的意思,假装向导,带着你们到那附近,陪着去逛一圈就行,对吗?】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姜海吟的要求,加上之前听邹言隐约提起的一些事,他能猜到一个大概。
他不认为,姜海吟孤身前去能改变什么或者发现什么。
一个女人出现在那种地方,和去送死,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进绝境,尤其是在好友生死不明的情况下。
如果老邹真的……不在了。
那他更要竭尽全力地帮忙守护好对方唯一在乎的女人和孩子。
所以他原本想,陪着演一场戏,了却心愿就好。
可姜海吟显然和他认知里的那些女人不同,她只是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和蒙骗。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走在大街上,眼前是口中呼出的白雾,两边也氤氲着家家户户和早餐店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姜海吟只觉得自己仿佛踩在云端上,满世界都在打转。
她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冲向无人的小巷,撑住墙壁,俯身吐了出来。
其实没吐出什么。
肚子里空空的,只有刚喝下的那半杯咖啡。
胃部像是被放了把火,一直灼烧到喉咙。
难受极了。
她倚着墙角,捂住脸,拼命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哭有什么用。
她必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尽快去到那边。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那个男人。
带他回来。
回京市,回他们的家。
他没有死。
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在那边!”
“表姐!”
姜海吟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见苟子鑫正领着陈颖芝匆匆跑来。
她颤抖着手,想要拿出纸巾擦一擦脸,维持住体面,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态很好,完全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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