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姘头出现啦
染素汐的脊背绷得很直，努力让自己忽略身后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
其实，染素汐自小便遇过不少这种居心不良的揶揄。
早在染素汐的脸蛋还没完全长开时，她就因为身段儿过于婀娜，惹来不少坏人的歪念。
有人会趁她不注意，想要偷捏她的细肉。
有人会假意问路，企图将她拖进小巷……
好在师傅思虑周全，让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才没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后来，染素汐被大长公主买进京城，她仍旧是个等人玩弄的笼中鸟、池中鱼般待在侯府里。
依旧没有自由，但左右都是安全的。
今日，是染素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溜达。
她很兴奋，同时心里也害怕极了。
染素汐稳住心神环顾一圈后，挑了个视角好的位置坐下，点了壶龙井和一碟糕点。
为了保险起见，茶，她一口没喝。糕点，她小口小口地咬了半块。可始终没有看到自己在找的人。
暗暗叹气，这一趟怕是白来了。
瞄了眼天色，午时已过，染素汐将银子放在桌上，走出了雅庭阁。
难得出来，她想感受一下自由的风。
染素汐一路走到湖边，看着碧水蓝天，闭眼深吸一口气。
原来自由的风是花草的香味带着茶叶的青涩，真是沁人心脾！
……茶香？
染素汐眉头微动，缓缓睁开眼，竟见一个鹤衫的男子站在身边。
她一个激灵，向后退去。
“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
男子的皮肤很白，眉眼修长疏朗，身上带着茶香，举手投足有股子书卷之气。
若不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恐怕说他是哪个书香世家的公子，也未尝不可。
水眸迅速在男人腰间刻着“茶”的牌子上扫过，精光一闪。
“你是何人？”
“在下叨扰，只是想劳烦姑娘，帮一个小忙。”
“公子这话有趣，京城这么多人，你为何偏偏找小女帮忙？你我素不相识，小女手无缚鸡之力，为何要帮你的忙？”
“我……”男子有什么难言之隐般，欲言又止。
“娘亲说得不错，越是繁闹的地界坏人越多。快让一让。不然，休怪小女叫来衙役，将你这个满口谎言的狂徒抓了去！”
闻言，男子浑身一颤，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惧怕和悲哀，脚下仍旧站得稳稳的，不肯动弹。
“姑娘可相信轮回转世，生死不息？”他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湖面叹息道，“命数为风，往事为烟，烟随风转，尽在一念之间。”
不耐烦的小脸上划过一抹诧异：“你还懂佛语？”
男子点头，又苦涩地摇摇头：“懂是懂，但是参悟不透。不明白，为何佛祖一边说着善恶因果，一边无视恶人肆意收割无辜人的性命……”
“姑娘不知，我原有个幺妹，灵秀可爱，一双眼睛长得与姑娘尤为相似。这可惜，她命数不好，没办法长大……”
染素汐黛眉轻颦：“你是说你幺妹她……”
“没了。十岁那年被恶霸看上，然后……没了。”
片刻的沉默，后，染素汐狐疑地歪头：“你该不是在骗人吧？”
“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雅庭阁问问，我的过去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是雅庭阁的？”
“是。我是雅庭阁的茶师，名唤青霄。竹青的青，绛霄的霄。”
似是被青霄的文采，和他悲惨的过往所打动，染素汐面上的戒备稍稍减退了些。
她问：“你方才说想要我帮你，想我帮你什么？”
“不瞒姑娘，再过几日便是我舍妹的生辰，我想画一幅她的画像。一幅画着她若还活着，若还能长大的模样的画像。”
“你想……画我？”
“不不不。完全画姑娘多少有些不吉利，我只是想借姑娘的眼睛入画。”
染素汐犹豫了一下，点头：“难为你们兄妹情深。”
青霄见她答应，雀跃地拍了下大腿。“太好了！太好了！”
忽而，又面露为难：“可是现在不行……现在我还要去准备晚点儿送去侯府的新茶。”
不知怎的，眼前青霄的身上出现了双影。
难得绕入正题，染素汐揉揉眼睛，继续问道：“你是说……宣平侯府？”
“当然。在京城，除了宣平侯府便没有别的侯府了。”
青霄说话间一直盯着染素汐的表情，见她不停地揉眼睛，疏朗的眉目间划过什么。然后又装作没事儿般，继续道：“姑娘不是京城人？”
“嗯。才来没多久，许多事情还不了解……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看姑娘似乎不是很了解京城如今的状况……就比如，宣平侯府世子前几日出事了。”
“这个小女也知道，而且听说害死世子的是一个丫鬟。”她的头脑越发昏沉，踉跄一步，扶住身旁的树干，不死心地问，“难道公子知道什么隐情？”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映衬着她素雅的身影，粉面绯红，纤腰楚楚，仿佛是画中的仕女一般。
青霄不着痕迹地上前两步，“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姑娘你想知道？”
染素汐晕晕乎乎地点头。
“可这有些说来话长……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
话音未落，他已然揽上了染素汐的肩膀。
蓦然间，染素汐汗毛倒竖。
“你做什么！”
她使尽浑身力气去推，落在青霄的身上却恍如挠痒痒般，毫无威力。
心里“咯噔”一下，她中药了！
可她没喝茶啊……是糕点！
带着潮意的气息喷在耳侧：“娘子，为夫就叫你别乱跑，看看是不是又犯病了？”
然后他再无顾虑，直接将玲珑娇躯搂了个满怀。
好香！
“放开！”
染素汐用力嘶吼，发出的声音竟如小猫儿的嘤咛。
“娘子莫怕，为夫这就带你回家。”
青霄左右看了看，不敢耽搁，搂着染素汐就拐入了小巷。
他没看到，身后的不远处一直跟着一位色眯眯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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