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带着恳求,搞得我莫名其妙。
蛇酒怎么能救命了?
可其他人却也围着车边,边朝屋内大叫道:“蛇酒龙的女儿在这里,她肯定知道怎么泡蛇酒,大家就都不会死了。”
屋内的人,忙都跑了出来,一扫原先看扫把星的眼神,很激动的看着我。
我听着疑惑的扭头看着于心鹤,蛇酒她一直在喝,肯定她知道蛇酒的作用吧?
可于心鹤朝我耸了耸肩膀,轻声道:“是你爸告诉我,进镇就喝蛇酒。”
外面的人太过热情,秦米婆也摸不准什么情况,所以示意我先下车看看。
毕竟我们怕的不是被这些人围攻,而是怕出手后,误伤了他们。
秦米婆虽说没怎么问米了,可问米秦家也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了,加上魏昌顺和谷小兰的事情里,也是她救了那些人,所以还是有些威信。
进去后,三言两语就将人镇住了。
我这才发现,这里面有好几个青年,都是在魏家出现过,差点被谷小兰吸干精气的。
只是有的还形销骨立,有气无力,是由家人搀扶陪同而来的。
有两个的虽说还是干瘦,可精神好了很多了。
他们从谷小兰身下逃生,回去后就把家里的蛇酒啊,都砸了瓶子,连蛇带药一块烧了。
怕被怨气缠身,又合伙做了道场,却什么用都没有。
做道场的当天有一个差点就死了,被人用门板抬回家的时候,路过一个建新房的,有人用那种二两装的白酒瓶,装了蛇酒喝。
边喝边跟凑着看热闹,毕竟这些青年做的事情,香艳又诡异,别说附近村子,在镇上都算得上大新闻。
那个差点死了的青年,闻着蛇酒味就精神了,硬是撑着从门板上坐起来,要讨一口喝。
大家想着他反正快要死了,就让那人给他喝了一口,那人也大方,整瓶都给他了。
结果喝了蛇酒原本要死的人,整个就精神了。
当晚回去,把那二两蛇酒喝完,人一点事都没有,第二天好像还好一些了。
那些青年也就开始试着找蛇酒喝,可家里原先存的,都被砸烧了。
想再买吧,其他人听说出事了,也都处理了,好不容易从一个老人家那里买回去一瓶,他们一块喝了,还真的都好多了。
于是他们得出结论,谷小兰跟他们那个的时候,给他们喝蛇酒,其实就是吊着他们的命,不让他们死了。
现在他们就想着蛇酒能吊着命,不管后果如何,先活下来再说,可找遍了镇上,也没几瓶蛇酒了。
可别人听说蛇酒能吊命,也不肯卖,只得又厚着脸皮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说的时候,于心鹤正抱着一瓶蛇酒坐在里屋喝。
就算没喝,就于心鹤整天抱着蛇酒不撒手,身上那药酒味也压不住。
在活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于是他们先是对着我一通哄,又是跟秦米婆讲了一通道理,又表示愿意出大价钱。
有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而且秦米婆明显知道蛇酒没有害处,见着这些青年没拿到蛇酒不肯走,强行从于心鹤的手里将那半瓶蛇酒给扒拉了下来。
让他们先回去分着喝,我们先想办法再找蛇酒的,保证他们没事。
这些青年,现在也被吓怕了,半瓶蛇酒,硬是留了一叠钱,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没有的话,让我给他们泡,这才高兴的走了。
“龙灵,你这是要发财了。”于心鹤有点不是滋味的端着仅剩的小半杯蛇酒:“我怎么办?”
别看她整天喝,可其实抱来抱去,也就那一瓶。
我知道秦米婆急着用蛇酒将那些人哄走,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要引那个鬼胎过来。
于心鹤今天换了条裤子,腿伤看不出来,不过听说我们要引鬼胎,忙道:“你们疯了?”
不过她看了看我光着的头,最终还是无奈的道:“好吧。”
操蛇于家能让她来,肯定是我爸妈许诺了什么,所以她倒是愿意在旁边给我们帮忙。
毕竟那鬼胎能从棺材里逃脱,又被问天宗追找了一夜没找到,肯定也是有些厉害的。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于心鹤居然从厨房灶台下的酸菜坛子中抱了一小瓶蛇酒出来。
那蛇酒瓶只有奶粉瓶大,里面泡的是一条竹叶青,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于心鹤喝了一口,咂着嘴道:“你爸泡的蛇酒确实很够劲,我喝了这么几天,还没有喝出里面有哪些药。”
看样子我爸这么年卖蛇酒,肯定是做了什么。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再细想了,按秦米婆说的,在背阴的房间里备了香案,然后划破指尖,用血在香上划了一道痕迹,然后将香点燃,插在米升上。
我和浮千之间的联系,实在是诡异到不好形容。
毕竟同一个阴魂转世而生,又同为龙家女。
浮千虽说被放弃了,而且变得不一样,可血液上,应该会有相同的地方。
等香燃起,秦米婆找了一件漆黑的袍子,将自己从头蒙起。
那袍子很长,带着一股子怪味,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将秦米婆从头蒙到脚,还留了长长的一截在地上。
秦米婆裹在袍子里,慢慢的朝暗处的角落走去。
就在她走到暗处的时候,那袍子似乎和阴影融合成一体,半点都看不出来。
我脑中瞬间闪过,浮千昨晚直接匍匐在地,那一头活着的头发披散开来,也是这样合在夜色之中的。
看样子秦米婆一遇到事,不是咳就是喘,真的只是不肯出手而已。
看着香烟袅袅升起,烟顺着半开的窗户朝外飘,我用血画上的痕迹被燎得开始发黄。
我右手紧握着米,按秦米婆说的,一粒粒的朝香头的红光上丢。
米粒穿过红着的香头,落在香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看着香越来越短,我的汗水都沾湿了米,可那半开的窗户根本都没有动静。
正疑惑秦米婆这办法没什么用,毕竟只是一点血划过去,又没有大动作,怎么可能引来鬼胎?
眼看着就要到底了,我将被汗水打湿的米朝着香头扔过去。
米粒清脆的敲打着桌面,我心头颤了一下,就听到有什么咕咕的作响。
跟着半开的窗户有什么一闪,就见桌面上匍匐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
看上去似乎一两岁大,身上全是泥灰,趴在桌上对着我丢下的米粒嗅了嗅。
他看上去似乎是一个男孩子,一双眼睛却灰黄相交,瞳孔随着轻嗅而收缩着,明显就是一双蛇眸。
不过其他的地方,看上去与人类的孩童无异。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昨晚才生出来,他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嗅了一会米后,他似乎又往香凑了凑,鼻子在轻轻飘动的烟上晃了晃,然后转着一双蛇眸盯着我。
本能朝我呲牙,吐着舌头低低的嗤叫着。
一张嘴,就见他满嘴细碎的獠牙牙,如同交错的钉子,舌头细长,不过没有分叉。
我强忍着惧意,站在香案边静静的看着他。
见我没跑,他四肢着力,慢慢的朝我跑了过来。
眼看着他朝香案边缘爬过来,我按秦米婆说的,将那划破的手指伸过去,强忍着惧意,将伤口挤了挤。
鲜血涌出,那孩子鼻子动了动,又如同小兽一般朝我呲了呲牙,然后腿慢慢后蹬。
就在我以为他这是发现,我不是浮千,准备逃走的时候。
他脖子突然往前一昂,舌头直接卷住了我的手指,用力就是一吮。
就在我感觉指尖被缠得发痛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唆唆的声音。
跟着浮千那张惨白的脸,拖着长长的头发,如同蛇一样,从半开的窗户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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