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酒居然还能引来蛇,一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不敢再动,只是慢慢的朝后退。
到了厨房,朝正一边低咳,一边带着阿宝择菜的秦米婆道:“李伯送来的酒引来了蛇,有点怪,你出来看一下。”
秦米婆放下菜,抱着阿宝,这才随我出来。
这会屋檐下的蛇多了好几条,都不是很大,就好像附近田地里的蛇。
全部都醉熏熏的,趴在酒桶边上,似乎光是闻着酒气,就不想动了。
秦米婆也有点疑惑,看了看我道:“先把酒收起来,等蛇君来了,问问他。”
可这事明显透着不对,而且显得有些诡异。
如果只是酒的问题,那李伯他天天酿酒,岂不是家里到处都是蛇?
而且这酒也不只卖我家,现在也没开,怎么就突然盘了这么多蛇了?
秦米婆家闹过蛇灾,她自己也被蛇咬过,所以时不时的熏艾,又在屋前扎了很多竹篱笆,这蛇又是从哪钻来的?
以前说我家总盘蛇,我以为是我爸,或者是家宅的原因。
现在这样子,是我的原因?
我过去拎酒,可这些蛇都不动,就那样盘在地上,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脑中突然闪过,我家门前盘这些蛇的事情。
看着这些蛇,难不成就是要让我捡回来直接泡蛇酒了?
这也太那个了吧?
我不由的抬头看了看天,感觉这事说邪气吧,又有点太刻意了。
最后怕有人来,吓着人,我还是用竹竿将这些蛇全部挑到屋旁边的稻田里,这才去做饭的。
等吃完饭,给阿宝洗澡换衣服,他就又开始昏沉着要睡了。
我让秦米婆带着他去睡,拎了一袋李子,骑着电动车,去镇上。
先去问下刘婶那些蛇酒的事情,再去陈家村,看看肖星烨。
陈家村的事情,最先还是我惹出来的,结果现在就完全甩给肖星烨,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我拎着那袋李子,主要是每次空手去,还要吃刘婶的粉面,实在不好意思。
可去镇上的水果店买吧,我顶着个光头,大部分人都认得我,又不想被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我到刘婶家的时候,她店已经关了,卷闸门拉下了一半。
她在收拾碗筷,见是我,立马高兴的迎了上来:“来了?”
说着给我倒水道:“上次桥头说你带人捞了具棺材上来,很邪门,我又是高兴,又是操心。想着你能把棺材卖钱,还了陈家村人,又怕你惹出什么事。现在没事了吧?”
我将李子递给她:“树上摘的,新鲜的,我没敢去旁边店里买水果,借花献佛了。”
“你来就是了。”刘婶接过李子,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墙:“你爸妈这些年也没少照顾我,以前生意忙,你妈还帮我顾生意呢。”
说着又是叹气:“吃了没?给你摊糖心鸡蛋?”
我忙摇了摇头:“我想问一下蛇酒的事情?就是你想想,我家每次屋门口盘蛇,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啊?比如李伯来送酒什么的?”
去年重阳节,李伯来送过重阳酒,可我并不记得第二天早上,家门前盘过蛇。
“哦,蛇酒。”刘婶立马喜笑颜开,看着我道:“最近好多人来问你家的蛇酒呢。”
“唉,以前说你爸的蛇酒邪门,现在又说能救人,这话来来去去,都是他们说的。”刘婶朝我呵呵的笑。
不过却皱眉道:“屋前为什么盘蛇,这我也不知道啊。你爸不是吹牛,说他是蛇酒龙,所以蛇王爷给他送蛇吗?”
“其他的有没有什么?你跟我家邻居这么多年,我爸有没有喝醉了说漏嘴什么的。”我看着刘婶。
“这……,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刘婶皱眉想了好久。
后来似乎想明白什么,朝我道:“是不是蛇酒不好泡?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方子,借着你爸,蛇酒龙的名头先挣点钱,你到时也好还债。”
我见她确实不知道,忙朝她摆了摆手。
看天色确实晚了,去陈家村还要些时间,就朝她摆手要走。
刘婶却叫住了我,从抽屉里掏了一叠钱塞给我:“知道你还捡了个娃娃养,这是街上的人凑的。”
我推着她的手,愣了愣神。
刘婶拍着我的手,叹气道:“你爸妈这么多年,也有些朋友,只是陈全家的事吧,毕竟出了人命,大家也不好出头。就你一个人在镇上,欠的那些钱,我们也知道。”
“其他的帮不上,这是他们知道你时不时来我这看看,主动送过来的。”刘婶强行塞给我,轻笑道:“有的别人放下就走,我连面都没看到,要退也不知道怎么还。”
“钱你拿着,给还陈家村那些人,还是你自己用,都随你。”刘婶说着,又转了转头:“对了,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麻麻的跑到后面,拎了大大小小拎了好几个塑料袋出来。
将大的朝我递了递:“这袋是街头王广告的老婆给的,她家孩子刚读幼儿园,镇上孕婴店的妹子说你捡的那个娃快两岁了,她就把这些衣服鞋子啊给你了。”
“虽说是旧的,可能省点是点。”刘婶将那些塑料袋拎出来,帮我系在电动车上:“还有些是别家给的,小孩子吗,穿百家衣好养活。别太讲究,等你爸妈过回来了,就好了。”
刘婶说着,还朝我笑了笑:“我都看过了,全是好的,能穿能用。”
就在她放东西的时候,街道上,其他几家都有人朝这边看。
对上我的目光,也都有些艰难而客套的笑了笑。
就在刚才,我还想着别人看我的目光是异样的,让我不舒服。
可现在,我突然感觉,这或许带着怜悯和探究,但终究是善意的。
“回去吧,太晚了。这房子我们都放出话了,没人敢买的。等你爸妈回来,还了那笔钱,这房子还是你家的。”刘婶朝我指了指旁边的房子,朝我很得意的笑。
我突然有点啼笑皆非,所以卖不出去,就是因为她们?
不过天色确实晚了,我开着电动车,朝刘婶笑了笑:“帮我谢谢他们。”
“街里街坊的,有什么好谢的。你爸妈这些年,别人生病老人,生娃进新房,也没少随份子。”刘婶朝我挥手,胖胖的脸上满不在乎。
我骑着电动车出了街角,迎着夜风,突然感觉不是那么冷了。
到陈家村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就见肖星烨的皮卡车还停在那里,不过被扎破的轮胎好像好了。
那口井边,烧着火堆。
我掏出手机给肖星烨打了个电话,他好像在井边嚷了一声:“把火烧大点,大家都围着火,别离远了。”
跟着急急的跑了过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把车门打开,我把东西放里面。”我拎着袋子,朝他道:“街坊给阿宝的旧衣服。”
“哦,百家衣好,避煞驱邪,我也是穿百家衣长大的。”肖星烨把车锁开了。
帮我把东西拎上去:“村里人都聚在井边呢,我让他们在网上发照片,已经找那孩子的父母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熏的艾?”我远远的就闻着艾叶的味道了。
肖星烨点了点头,帮我锁了车,踢了踢车轮子:“陈新平叫人帮我修好了,唉,看着他们也有点可怜。”
我跟他走到火边,就见一堆人聚在火边。
陈新平见到我,忙站了起来,搓着手,眼神有点闪烁,张了几次嘴,都没说话。
以前我每次见他,他都挺能说的。
就算陈海平跳井,让他们避开,他还招呼着我去他家做饭呢,这会却不说话了。
“坐吧。”肖星烨朝他摆了摆手。
我转眼看了看,却发现旁边几个陈家村的人,捧着手机,红着眼。
“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肖星烨。
他朝我唏嘘道:“看到那孩子父母找他的视频,人家从两年前,时不时拍一个发出来,人家一直找,结果……”
肖星烨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摆着的棺材:“村里人凑钱买的,换过衣服了。”
我看着棺材沉了沉眼,心头有些发酸,却不敢再看那孩子一眼。
只是沉声道:“等孩子父母过来领他回去,我会让尽量想办法,将你们身体里的水蚯蚓驱除的。”
“驱除个屁,都该死!”陈海平的老婆突然站了起来,盯着我恶狠狠的道:“陈家村的人,都该死,和回龙村一样死绝了才好!你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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