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雪手里的水喷到我脸上,我隐约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慢慢的伸展开了。
就好像是泡了个热水澡一样,整个皮肤都通透了,好像慢慢的被泡发了……
可身体却慢慢发冷,似乎骨头都在往里缩,这一缩一胀之间,隐隐的都能感觉到脸皮好像耷拉了下来。
“这是什么水?”我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
毕竟我也是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了,只要是梁雪不弄死我,总有希望逃出生天。
“你看你问的,肯定是换肤水啦。”梁雪喷到胸口,转手就又从旁边摸了刀剪刀。
那剪刀并不是很大,在梁雪修长白皙的手上,泛着冷冷的寒光。
这会我感觉到脸皮下面有什么开始涌动,见到那把剪刀不由的缩了一下。
就算知道不会死,可心底还是会怕。
就算知道打针不痛,可看到针,还是会哆嗦!
“我这张脸还不如你现在这张漂亮,你换我的是不是越换越差。”我眼尖瞥着那把剪刀,手指想翘起来。
可这美容床的床单上,这会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却黏得很紧。
梁雪看着我,呵呵的低笑:“你放心,这剪刀不是剪你皮的。”
她扯着剪刀,咔咔的将我衣服剪了,然后扯开。
将那瓶子里的水往我身上喷:“喷了我这换肤水啊,你整个皮都会松脱,不会痛的。”
“你这张脸虽不漂亮,可也有韵味啊?要不那蛇君能看得上你?”梁雪盯着我,低笑:“刘诗怡真的是太年轻了,就明着说要个蛇胎。也不知道先培养一下感情,或者李代桃僵什么的。”
我没想到墨修还有唐僧一般的艳遇,梁雪居然和刘诗怡一样都是想找他借种。
明显梁雪是特意出现在我家楼下的,引墨修追上来。
她这栋房子里,肯定也藏了其他的东西,能拦截墨修。
等墨修上来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披上了我的皮了……
“想明白了?”梁雪这会已经将换肤水,喷到了我腿上:“你这里的皮肤还是挺好的吗?”
“你披上我的皮也没用,龙灵已经醒了,墨修不会再对我这个替身有什么想法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换了张皮,我不确定墨修能不能认出来。
梁雪却只是轻笑:“你放心,我这房子毕竟这么多年了,只要他进来,对我微微有所松懈,我就能得手。”
“我这叫将计就计了吧?”梁雪呵呵的低笑,将水喷遍我全身。
然后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我:“而且我换皮挺容易的,等你脱下这张,我钻进去,不行我就再换一张吗,总有机会得手的,不是吗?”
“这些皮哪来的?”我沉眼看着梁雪,轻声道:“是那些来找你做美容的吗?”
“那些可是我的客户,是我的上帝啊,怎么能用客户的皮,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梁雪见我脸上的水干了,复又喷了喷:“是外面那些不知道餍足,慕名而来的。”
“你说说她们,本来就很漂亮了,还想再整,再调,想更漂亮,恨不得全天下她最漂亮。”梁雪一点点的顺着我身体朝下喷。
摇头叹气:“我小时候啊,长得不好看,我爸差点把我扔了,是我妈捡回来的。可因为长得不好,从小家里的活都是我干,好吃的都是我其他姐妹吃。”
“所以我从小努力读书,次次考第一,但他们依旧不喜欢我。初中毕业就让我出去打工,说我长这么丑,就算读书出来,还是丑,反倒更不好嫁,不如早点出去挣几年钱,给我哥建个房子,让他好娶个漂亮媳妇。”梁雪似乎只是在絮絮叨叨的。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转眼看着梁雪,干脆假装自己是来美容理发的。
每次去理发,那些理发师的话都特别多。
美容其实也一样,全程都是在陪聊。
美容美发总是能忽悠着充卡,都是从陪聊中来的。
梁雪又将换肤水给我喷到了脚:“我就一直想变漂亮啊,去美容店上班,结果呢?人家不要我,说我太丑,影响店里的形象。”
“我就只能在店里搞卫生,她们就拉着我当反面教材。呵呵,那些年啊……”梁雪似乎扬眉吐气了。
拿着修眉刀,“哗哗”的帮我修着眉。
我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她想到过往什么,怨念横生,直接拿修眉刀戳了我的眼。
可随着换肤水喷到身上,身体被美容床黏得越发的紧,四肢却又好像微微乏力,又有点微微惬意的感觉。
像极了我睡不好,我妈给我点香薰灯后的感觉,只是这个更强烈。
就算知道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却依旧生不出激烈的感觉。
看样子梁雪说得没错,这房子她早就动了手脚。
现在我一边求墨修早点来,至少保全我这张皮。
又纠结着墨修不要来,免得被梁雪得逞了。
梁雪却依旧絮叨而平淡的说着:“那时候美容院还有点额外的性质,有一次一伙流犯在半夜跑进了美容院。其他的人长得漂亮,他们就想留着慢慢玩。见我丑,就把我杀了,用来震慑那些漂亮的。”
我听着心头发颤,不由的翻转着眼睛看着她。
梁雪说到这里,抽了化妆棉将碎眉毛擦了:“你放心,你这张皮是我的呢,怎么会割伤你。陪我聊聊吧,这些话以前也就能跟你妈说说……”
“可你妈吧,太厉害了,我见到她有点害怕,也不敢说。”梁雪转手修着另一边的眉毛,沉笑道:“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你妈为什么将你养得这么普通。”
“你是怎么碰到我妈的?”我感觉修眉刀在眼角一下下的刮过,紧闭着眼:“你真的死了?”
“是啊。”梁雪呵呵的低笑:“他们为了杀鸡儆猴,把我脖子直接割断了,血咕咕的朝外冒。”
“当时我恨啊……”梁雪手里的修眉刀在我眉尾轻轻一刮:“她们长得漂亮,受父母宠爱,找工作也好找,就算做错了事,撒撒娇,卖个萌,最多也就是献个身,就没事了。”
“我从小这么努力读书,那么卖力的做事,就因为长得丑,连那些流犯都要杀了我威胁人!”梁雪的修眉刀微微的下压。
我感觉眉尖一痛,忙道:“那你怎么成了邪棺了?”
“我怨气太重啊,你妈感应到了吧,是她找的我,问我愿不愿意。”梁雪呵呵的低笑,头倒转着垂下看着我:“我能活下来,还能变漂亮,我肯定愿意啊。”
她这会脸上那张皮好像也松脱了,一倒垂下来,脸皮就好像皱皱垂垂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
尤其是鼻尖和眼皮,似乎就跟面膜一样的耷拉着,鼻尖那一块已经垂吊着晃动了。
我吓得连气都不敢喘,闷着嗓子道:“那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要制邪棺吗?”
这么多具邪棺,也就她可能跟我妈接触最多。
毕竟我妈每个星期都会来找她洗一个脸,护一次肤啊。
“因为你啊。”梁雪拿化妆棉擦了擦眉,轻笑道:“我听她隐隐提了几次的意思,为了龙灵。”
“哦,我忘了,现在你不是龙灵了啊。”梁雪将修眉刀放下来,伸手扯了扯我,呵呵一笑道:“好了,你连头发都不用我剃。”
就在她说话间,我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跟泄气了一样,软塌塌的搭在身上。
明明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可我居然还是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这大概就是梁雪这具邪棺最诡异的地方了!
梁雪扯掉我头上的帽子,跟着捧着我的头,五指似乎在头指慢慢的朝里钻,似乎就像是戴手套一样。
“你放心,没事的,这床上那些黏液啊,就是以前那些笑话我丑的人,蜕皮的时候,留下来的血清。”梁雪声音发沉。
我却只感觉头皮好像被扯开了,张嘴想叫,却发现嘴角的皮似乎长到了一起。
“嘘。”梁雪从额头反看了我一眼:“我用了换肤水,只会将表面那层皮脱落。”
“你别动,等你的皮完全剥下来的时候,你就跟剥掉皮的蛇一样,里面是完完整整的啊。也不会流血,就是流点血清啊一下子就凝结了的……”梁雪双手似乎已经从我头顶钻了进去。
我感觉脸皮好像被绷紧,跟着有什么扯动的声音传来。
然后身下的美容床似乎一空,整个身子就往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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