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施了术法?”我看着浮盘上转曲的纹路。
看上去像是木头本身的纹理,细看的话,却能看出是画上去的。
“避水符。”于心鹤沉眼看了看:“这个很容易的,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啊。以后到水里什么的,也不会湿衣服。”
我接过饼,温而干燥,明显与外面的水汽并不相通。
伸手抚过浮盘上的蛇纹:“这个吗?看上去跟蛇身上的纹路是一样的啊?”
“蜀,本就是人首蛇身之意。”于心鹤靠在池边,自己也拿了个饼吃:“所以巴蜀很多术法,都是从蛇属所用的术法演化而来的。”
我慢慢的咬着饼,想着圆墙上的那些蛇纹:“这还有什么说法吗?你们操蛇于家是不是研究这个?”
“当然。”于心鹤嚼着饼,沉声道:“文字的出现,能更好的让先人记录各种经验,让文明得以传承积累。你知道造字的是谁吧?”
“仓颉。”我苦笑着回了一句。
却见何寿似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突然感觉有点心酸。
在他们眼里,我终究是个普通人。
就算那只“杜鹃”,何寿没多说,可意思也很明显,怕我不知道杜鹃的意思。
他又要解释一通,所以何寿都不想往深里说。
于心鹤问这一句,就是怕我不知道,又要讲。
我忙沉声道:“仓颉,生而齐圣,双瞳四目,观鸟迹虫文始制文字以代结绳之政。”
“那你知道这‘鸟迹虫文’指的是什么吗?”于心鹤复又问了一句。
我这还真不知道,摇了摇头。
何寿在一边轻嗤道:“于少主,你就细细的跟她说。我小师妹才十八岁,能知道仓颉这个人就不错了,哪还知道这些。”
于心鹤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相对于普通人,你知道的也挺多的了,以前你爸教过你?要不然怎么背得出来?”
我听着咬着饼,愣了一下。
就算我记忆有些乱,可却清楚的记得,我爸教我写字的时候,跟我说仓颉造字,然后跟我写字。
他有时晚上喝酒回来,辅导我功课,总会跟我延展一下。
比如“望帝春心托杜鹃”,他就特意就“春心”二字,讲了后头那杜宇和鳖灵的故事。
还有这仓颉造字,以及当初那一本本厚厚的《拾遗记》《竹书纪年》。
每次他跟我讲这些,我妈都会说他,这些东西没用,耽误我时间,影响我做功课。
原来在那个时候,我爸还是想着教我一些东西的,或许希望我承担起龙家的责任。
旁边水声哗哗作响,我咬着饼,慢慢的嚼了嚼,朝于心鹤道:“我爸教我背过。”
于心鹤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都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咳了两声。
“接着说鸟迹虫文吧。”我端着汤,喝了一口,将哽着的饼咽下去。
可这汤在术法的保存下,有点烫,冲着喉咙,微微的生痛。
于心鹤也忙转口道:“这鸟迹,首先指的是凤凰身上的羽纹。你知道吗?”
“知道。”我捧着汤碗,轻嘬着:“丹穴之山,有鸟如鸡,五彩而文,名曰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
我喝着汤,那些东西似乎就那么自然的念了出来。
可随着轻轻的念动,似乎眼前有着一只五彩的大鸟在我眼前闪过。
“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太平。”我这会盯着汤碗,一字一句的念着。
脑中好像夹着凤吟凰鸣之声,似乎还有个声音在旁边指着飞舞的凤凰,教我念着。
那声音在那凤吟凰鸣中听不真切,可说的东西,却又一字一句的往脑中钻。
一边于心鹤呵呵的笑:“你记得挺清楚啊。那这虫文,其实指的就是……”
“蛇者,长虫。虫文,指的就是蛇纹。蛇纹自成文,性通灵……”我听着自己嘴里的话,心里越来越惊。
猛的抬眼看着于心鹤:“蛇纹就是蛇属的文字对不对?”
“对啊,所以很多符,你看上去龙飞凤舞,婉如蛇形,就是从最先那些人首蛇身的神用过后,慢慢演化过来的。”于心鹤好像被我的吓到了。
沉声道:“何悦,你怎么了?你爸教你这些,挺好的啊?”
“不是!”我捧着汤碗,看着浮盘上的那些蛇纹。
脑中好像有着什么“嘶嘶”作响。
似乎那个点着凤凰的人,又顺着蛇的纹路,嘶嘶的讲着什么。
手指好像不受控制的朝着那浮盘伸去。
顺着浮盘上的纹路,慢慢的勾画着。
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又好像是谁握着我的手,慢慢游走,蛇行,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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