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除掉了这个威胁我们许久的人。
迄今为止,要说在我面前伪装最好的人,当真是非他莫属。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在调查孙甜甜的死,在以前的老同事顾子俊家中跟他相遇,后来才知道他是何孝天的人。
本来我跟何孝天闹掰之后,我跟他也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结果前些日子查庄妍的死,我又突然跟他在街上偶遇。
现在看来,那应该不是偶遇,他本身就带着云溪村那个叛徒的命令来接近我。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装作贪财、仗义出手、当着我的面识破下毒的服务员、又有贤良的妻子、又给自己编个儿子出来,贪财只是为了家庭,这些种种,都是他演出来的。
要不是他最近越来越膨胀,我也在演给他看,他还露不出破绽,我也不能在今天将他一击毙命。
纵观最近这段时间,他但凡没膨胀,我但凡走错一步,杀死他就是遥遥无期。
他露出最大的破绽就是昨晚给我下的灵蛊,之前我在纪方刚的办公室中蛊,中的其中一个蛊就是灵蛊,灵蛊的特点从他嘴里亲口所说——闻之有异香。
所以昨晚我在梦里面,闻到了那股异香,我就知道他今天要动手。
本来我以为在车上就能用燃烧瓶给他焚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导致纠缠这么久。
“我们……这是杀人了吧?”
徐闯打破四楼的寂静:“会不会承担刑事责任,坐牢啊……”
陆瑶提醒道:“楼下还有很多尸体呢……”
段天安慰:“放心吧,这些事情到不了警察那儿,全权由宗教管理会来负责善后,他们就算再混账,也不可能治我们的罪。”
黄枭叹道:“这个人终于死了,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我一直以为这个人就是个贪财的人。”
大川:“人心难测呀……”
夏萌突然提醒道:“还是下去看看鸡爷吧,他快不行了……”
我顿时想起奄奄一息的鸡爷,连忙带着众人下楼。
赵三元他们也已经赶过来,此时那间屋子里,聚集了很多人。
鸡爷的情况,比我刚才所见还要糟糕,赵三元他们看到鸡爷的样子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他们已经红了眼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靠近。
“鸡爷,行刑官已经死了!”
“好,好。”
鸡爷闭着双眼,嘴里喃喃道:“可惜额没救了,即便他死了,他给额下的本命蛊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你们必须砍下额的头,否则……否则额一死,蛊虫就会控制额的尸体,去杀人。”
听到鸡爷的话,我们心里一震,既愤怒,又悲痛。
行刑官简直恶毒到了一种境界,他根本没有给鸡爷活路,还要操控鸡爷的尸体去杀人,那时候鸡爷就是一具行走的毒物,所到之处岂不四处放毒。
可要我们砍下鸡爷的头,谁下得了这个手?
我肯定下不了这个手,那只能让赵三元他们来下手。
可是赵三元他们,此时全都流泪,根本没人愿意这么做。
“鸡爷……”
赵三元登时哽咽起来。
“三元……”
鸡爷用尽力气,强行睁开眼,看着赵三元:“额走了之后,你知道额的棺材本放哪,你把它拿出来,别让弟兄们饿肚子。还有那两枚铜圆,虽然额是因此遭劫,但那两枚铜圆切实存在,额听到他们在说这件事,只是他们也没找到。”
“如果你能找到,也别错过,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你要合理花钱,不要再大手大脚。”
赵三元泣不成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元,动手吧,额很早之前就跟上级推荐了你,额退休后就由你来接替额的位置。”
“三元啊,你是老大,要承担很多,快动手吧。”
赵三元僵在原地,手里那把刀根本举不起来。
鸡爷跟我说过,赵三元跟他形同父子,现在要儿子去砍下爹的头,天下再没有这么残忍的事。
赵三元当场崩溃了起来:“我办不到,我下不了手,我早把你当我爸了,我下不了这个手!我没用!”
鸡爷痛苦得身体直发抖,嘴里不断流淌出黑血。
他咳了好几声,眼睛又有些睁不开:“三元……听话……”
赵三元强迫自己抬起了刀,可那刀一直停在空中晃来晃去,怎么都挥不下来。
我一把握住刀柄,对赵三元说道:“让我来吧,你们快走,今天的事必须要管理会来善后。”
赵三元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带领其他兄弟‘扑通’跪在地上。
“鸡爷,我们走了。”
“您一路走好。”
说完,赵三元给他形同亲爹的人磕了三个响头。
鸡爷面带微笑,眼角溢出两行泪,再次睁眼目送他的人离去。
赵三元他们走后,我急忙对段天他们说道:“陆瑶、徐闯,你们两个马上离开,其他人留下。”
徐闯不解:“为啥呀,有事大家一起承担呗,我和瑶姐虽然没来多久,可也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就一直没拿我们当自己人?”
陆瑶也说:“我们走江湖的,讲的就是义气!”
我解释道:“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管理会的人不是东西,他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被他们盯上不是好事,况且今天的事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这么做肯定有缘由,事后再说。”
徐闯:“好吧,再见!”
说完,他和陆瑶也先离开了。
接着我又让夏萌他们暂时出去,毕竟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有些残忍。
“你们打电话通知管理会,就说行刑官已死。”
“还有,一直骚扰我们的那伙人,他们的老大……也死了。”
几人点点头,看到鸡爷的样子,也是很悲伤。
段天和黄枭对着鸡爷抱拳,以示敬佩,随后也退了出去。
此时这屋子里,只剩我和鸡爷。
我来到他跟前问道:“您能告诉我您的真名吗?”
“额叫严尽忠,额是云溪村村民的后代,当年云溪村被毁,失去丈夫和家园的那些妇女,带着子女远走他乡,改嫁到各地,即便这样,额们谁都没有逃过那个人的迫害。”
“额的老婆、女儿、儿子、儿媳、还有额一岁的孙女,全都被他们所害。”
说完,鸡爷半睁着双眼看着我:“孩子,前路艰辛,保重自己,一定要给云溪村六十多英魂,还有额们,讨回一个公道,额们会在天上保佑你。”
看到鸡爷痛苦的样子,我已经不忍再问下去了,只想尽快结束他的痛苦。
我握着刀来到他身后,把刀举了起来。
“鸡爷,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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