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岭的雨下得很大,听着窗外如爆豆子般的雨声,汪含韵有点心烦意乱,眼看着陆渐红的学习时间就要到了,自己却是无所作为,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妈的,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自己去香港一趟,参加这个学习班,至少可以捞回一点政治筹码。
而此时的周波已经接到了陆渐红的短信,要他注意何尔蒙的行踪。
之所以选择周波执行这个“任务”,陆渐红有自己的想法,因为周波说过,何尔蒙是他的表弟,有着这层关系,才不会引起何尔蒙的怀疑,另外,在香港警方这边,陆渐红没有提供任何的线索。他知道,不是警方无能,而是鞭长莫及。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先把他稳住!
周波不知道在陆渐红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陆渐红让他关注何尔蒙的行踪,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以他的判断,这个任务还有可能极为重要。
何尔蒙已经喝得有点多了,酒是好酒,客也是周波请的,地方倒不是在酒店,只是一个中档的酒店。
周波递过去一根庆东产的地方烟,道:“少喝点,少喝点。”
何尔蒙翻着眼道:“老表,喝你点酒就心疼了?”
周波失笑道:“我有啥心疼的,你能喝多少酒?我只是怕你喝多了。”
何尔蒙酸溜溜地说:“反正是老公的,不过我也喝不了你多少酒了,过一阵子我就要去香港了。”
“去香港发展?不错啊,唉,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香港了。”周波又为何尔蒙倒了一杯,杯子不是小的,却是大的玻璃杯。
“你不是让我少喝点吗?”何尔蒙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要去香港了,说话不是太中听。
周波笑道:“你要去香港,咱们兄弟不知多久才能再聚一回,那当然要多喝点,算是恭喜你,来,干。”
半大杯下去,何尔蒙的舌头有些发硬,道:“老表,其实我……我知道你对我挺……挺好,也帮……帮了我不少忙。”
周波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帮兄弟帮谁?只是你老表我能力有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有限得很,以后去了香港可别忘了我这个老表。”
“不……不会的。”何尔蒙挥舞着手道。
周波又道:“小蒙,去香港是做生意还是定居?你哪来的钱啊。”
何尔蒙斜了一眼周波,并不疑有他,喘着粗气道:“姐……姐夫给的。”
“你姐夫?”周波的额头略皱,道,“是郭玉海吧?他不是跟你姐离婚了?怎么还会给你钱去香港?”
何尔蒙龇着牙笑道:“他……他欠我姐的。”
何尔蒙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他们离婚的原因,这让周波不由大是惊愕。原来,三年前,某市教育局副局长想坐教育局局长的位置,找到了郭玉海,当时郭玉海并没有说什么,那个副局长便送了四十万,只是这钱并没有直接交到郭玉海的手上,而是由其妻也就是何尔蒙的姐姐何珊经的手。不过由于该市教育局的常务副局长找到了另一个更强硬的关系,郭玉海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副局长心里极不平衡,——四十万打了水漂,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平衡的,于是便写了匿名信举报郭玉海受贿的事情。
当时闹得风风雨雨,查得也比较紧,何珊为了保全丈夫,主动交待,那笔钱是她收下来的,丈夫根本不知道。此举大有把事情硬扛下的意思,同时郭玉海也动用了大量的关系,虽然没有再继续查下去,但是何珊却是保不住了,判了之后,何珊在狱里向郭玉海提出了离婚。郭玉海知道她这是不想给自己拖后腿,可是何珊替他把什么都撑了下来,再跟她离婚,那自己就是头超级白眼狼了。可是他不同意离婚,何珊就在牢里绝食,实在没有办法,郭玉海只得跟她离了婚,可是离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娶,在他的心里,何珊仍然是他老婆。他就在等何珊出狱,一出狱他就跟她复婚。所以,他对何尔蒙这个小舅子也是照顾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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