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点了点头,安然这才道:“你以为谁跟我合作,我都会亲自跟他谈?”
“你牛,比我这个市长还牛。”陆渐红开了句玩笑,道,“那又为什么要拒绝李大保呢?”
“这既是商业上的手法,也是给他一个教训。”安然的脸上浮出一种母亲的光辉,气呼呼地道,“居然对远航指手画脚的,能看得上他女儿算是他的福气。”
陆渐红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千万不要存在什么特权思想,远航就是远航,与他的父母无关。”
“别,别上政治课。”安然作投降状,“不过我也没有完全拒绝他,只是说再考虑,我总觉得李大保还是比较有些底气的,应该不只是生产零配件,否则,他也不够资格来跟安氏集团谈合作的事情。”
陆渐红道:“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我刚刚就是在他家喝的酒,也约了他有空过来吃饭,我看不如抽个时间约他过来,面对面地讨论一下,如果他真有什么杀手锏的话,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不是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安然笑着问了一句。
陆渐红笑道:“他那道迷魂汤又怎么能比得上你们呢?啊,好困啊,我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远在洪山平桥的老泥头夫妇愁眉苦脸,老俩口都还没睡,老泥头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他这一辈子都老实巴交,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也从来没遇到过特别闹心的事情,可是这一回,他却愁上了。
没有别的原因,在康平打工的儿子犯事了。
所谓的犯事,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也就是小事一桩。
老泥头的儿子叫牛二柱,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这一打就是十几年,钱没见到挣几个,也就只限于糊住自己一张嘴,就更别说盖房子娶老婆了——像他这样没有文化的,也不可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不过牛二柱的足迹倒是踏遍大江南北,做过“京漂”,当然漂来漂去也就仅限于飘,无处扎根。几年游荡下来,跟着一个朋友到了康平找了一个做保安的工作,白天干保安,晚上摆地摊,可是这才刚刚干了没一个月,就被城管给抓走了。
这在一般人的眼里,也无非就是交个罚款了事,可是对于牛二柱子来说,不亚于天塌下来了。
地摊货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连干保安的八百块工资都垫进去了,他又哪来的钱交罚款?一个电话打回村里,几经周折老泥头才接上电话,一听要罚款五千,老泥头哆嗦地险些把电话都给扔了,五千块啊。
老泥头回到家就抽闷烟了,这五千块钱他真的没法子弄出来,家里满眼也就那些口粮和鸡圈里养的十来只鸡,还有准备明天赶集去卖的那一篮子鸡蛋。
“要不到老二家去借点?”老伴问道。
老泥头摇了摇头:“老二家也不容易,儿子做工摔断了腰,要花大把的钱,哪有钱借给我们?”
“那老三家呢,老三家应该有钱。”
“老三家的儿子刚娶了媳妇,花了不少钱。”
“去碰碰吧。”
老两口转悠了一圈,终于回了来,手里捏着借来的钱,都是些块票毛票,连张五十的都没有,在灯下数了一下,三百七十六块八毛,与五千差得实在太远了。
老伴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老泥头,隔壁梁嫂子家的孩子听说在康平当大官,不如我们去找她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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