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石更又来到了医院,这次他不仅带了吃的,还买了一些水果,张悦心里感觉暖暖的。
张悦说道:“花多少钱你都记好了,等我出院了,我把钱给你。”
石更坐下来说道:“回头再说吧,不着急。您肯定饿了,赶紧趁热吃吧。我也得吃了,我也饿了。”
石更给张悦吃的时候,顺便也给自己买了一份。
两个人边吃边聊,慢慢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当兵转业分配到的县委办公室?”张悦问道。
石更摇头:“不是。我是大学毕业之后先被分配到了省报社,工作了一年半以后才来的县委办公室。”
张悦没想到石更还上过大学,便问道:“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吉宁大学。”
张悦又问道:“什么专业?”
“中文。”
张悦很惊讶:“真是中文系?”
“对呀,如假包换。怎么了?”石更不知道张悦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张悦笑着说道:“我是吉宁大学中文系毕业的。”
这回轮到了石更惊讶:“真的?”
张悦点了点头:“嗯,我是恢复高考后吉宁大学的第一届学生。”
“那这么说咱们是校友,我应该管你叫师姐。”
“没错,你确实应该管我叫师姐。”
两个人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同一大学同一专业的校友,这层关系把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
“据我所知,省报社可不是谁都进的,你能被分配过去,说明省报社一定是非常认可你的能力。那么好的单位为什么不好好待下去,反而跑到这里来了?”张悦很不解。
石更显然没法实话实说:“省报社是不错,只是我觉得发展空间有限。到政府机关就不一样了,会有无限可能。”
张悦明白“无限可能”的意思,她说:“政府机关的发展空间确实巨大,不过想要往上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石更点了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时间在两个人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流逝,很快就过了九点钟。
张悦见时间已经晚了,便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医院陪您了。”石更来之前就想好了,他要趁热打铁,利用好张悦这次生病住院的机会,彻底与她挂上关系。
“不用了,我又不是行动不便,再说还有护士呢,你在这儿也帮不上我什么。”
“我可以陪您聊天啊,您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多没意思啊。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事,回去我现在也睡不着。”石更话锋一转,说道:“除非您烦我,不想让我待在这儿,那我就只能走了。”
“我怎么会烦你呢,我只是……”
“您要是不烦我,那我就留下了。”
转天晚上,石更又带着吃的来到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石更看到在病床前坐着一个男的,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其貌不扬,正在和张悦聊天。
“张主任。”石更叫了一声张悦。
“你来了。”张悦笑着回应。
“没有再疼吧?”
“没有,挺好的。”张悦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贾政经。他叫石更,是我县委办公室的同事,就是他把我背到医院来的。”
假正经?石更心说什么破名字。
“谢谢你把我爱人送到医院来。”贾政经起身同石更握了握手,感谢道。
石更笑着说道:“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石更听贾政经的声音,跟昨天往县委办公室打电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很相似,猜想昨天就应该是贾政经打的电话。
近距离仔细看贾政经,石更觉得不仅长得还如他,好像个头比他还矮一点,让他不由得想到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句话。张悦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嫁给他了?真是让人费解。
贾政经来了,石更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留下,他说道:“饭我买了双份的,你们赶紧吃吧,我就先吃走了。”
“时间还早,你再待一会儿吧。”张悦挽留道。
“不了,我也饿了,得去吃饭了。”石更婉拒道。
张悦看着贾政经说道:“你送一下石更。”
石更说不用送,但贾政经还是把石更送出了病房。
从病房刚一出来,就见两个中年男人满脸堆笑,老远就伸出了手,来到贾政经面前说道:“贾局长,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到医院门口去接你呀。”
贾政经同他握了下手说道:“我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爱人得了急性阑尾炎,我过来看一下。”
男人一脸紧张,就好像张悦生病是他的错一样。他看着身旁的人,眼神中透着不满:“张主任来医院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身旁的人不知如何作答,脸憋的通红。
男人很生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一下。”
贾政经笑着说道:“不用了,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先走了。”石更冲贾政经点头示意。
“你慢走啊。”贾政经说道。
贾局长?
石更回想了一下昨天他值班时,打电话的人说如果张悦要是回市里就让她去卫生局。看来贾政经很有可能是县卫生局的局长,不然那个人见到贾政经不会是那副嘴脸。
从医院出来,石更已经饥肠辘辘了,他在附近找了家名叫“瑞来”的小饭馆,点了一个菜两碗饭就吃了起来。
与石更相邻的饭桌前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中,两个留着长头发,一个留着寸头,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十句里面有七句都带脏话,而且整个饭馆里说话属他们的声音最大,其他桌上的人没有一个拿好眼神看他们的,但都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一个敢上去提醒或制止的。
石更坐在他们旁边纯属没办法,其他桌子都有人了,只能挨着他们。
石更对他们也是烦的不得了,可是见其他人都忍着,他也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这是你们点的韭菜炒鸡蛋。你们的菜已经全都上齐了。”女服员将一盘韭菜炒鸡蛋放在了三个人的桌子上。
之前给他们上菜的是另外一个女服务员。寸头见这个女服员颇有姿色,在酒精的催化下,当即就起了色念。
女服员转身离开时,寸头伸手就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抓了一把,对面的两个长头发见了哈哈大笑,寸头自己也是一脸坏笑。
女服员又气又羞,瞪着寸头质问:“你干什么?”
“妹子,一会儿跟哥玩去怎么样?哥不会亏待你的。”寸头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女服务员,把女服务员看得浑身不自在。
“谁跟你玩去,你自己玩去吧!臭流氓!”
女服务员骂了一句就要走,寸头可没打算让他走,起身从背后抱住女服务员,双手在其上下一通乱摸:“别走啊妹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女服务员受惊不小,使劲挣脱:“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饭馆老板听到有人叫喊,就从后厨出来了,见寸头在拉扯女服务员,他赶忙上前制止。
“兄弟,兄弟,是不是服务员做错事了?我批评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老板将寸头和女服务员分开说道。
寸头正在兴头上,老板突然出现让他感觉很扫兴,便很不爽地推了一把老板:“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我跟她玩呢,赶紧滚蛋!”
寸头说这话又要伸手去抓女服务员,老板冲女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女服员就抹着眼泪跑进了后厨。
寸头要追,老板一把拦住,陪着笑脸说道:“兄弟,她就是一个服务员,像你这种档次的人,跟她玩掉价。你还是赶紧吃饭喝酒吧,不然菜一会儿就凉了。”
老板认识寸头,知道他是县里有名的混混无赖,一般人根本惹不起他,所以只能跟他好说好商量,绝对不能来硬的。
寸头不买老板的账:“你一口一个兄弟,谁跟你是兄弟?你他妈谁呀?我告诉你,麻溜把那个小妞给我叫出来,让她好好跟我玩玩,让我高兴了,怎么样都行。你要是让我不高兴了,我他妈砸了你的饭店,你信不信?”
女服员就是一个普通老板的,老板也不可能让别人欺负她,何况这个女服员又是老板的侄女,老板哪能依寸头的。
“今天哥仨这顿饭我请了还不行吗?你就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
“你他妈废话真多!”寸头回身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就砸在了老板的脑袋上,当时就出血了。
见到这一幕,其他桌上吃饭的人,吓得全都站起来跑到收银台结账走人。
此时整个饭馆里除了两个大长头发那一桌外,还有两个人没有动,一个是石更,一个是靠角落的桌前坐着一个人。
石更气愤不已,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寸头也太狂了!
就在石更琢磨要不要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时候,坐在靠角落的那张桌前的人站了起来。
此人二十五岁的年纪,浓眉大眼,方头方脸,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虎背熊腰,非常强壮。
他晃晃荡荡的朝寸头走了过去,在与寸头擦肩而过时,石更注意到他明显故意撞了一下寸头的肩膀。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没怎么使劲,却把寸头撞了趔趄,差点没摔倒。
不等寸头先发作,大汉率先发难:“哎,你挡我路干什么呀?好狗可不挡路。”
“你他妈敢撞我,找死!”
寸头攥着手中的半截酒瓶就朝大汉刺了过去,大汉不慌不忙,向后退了一步便躲开了。
“你挡我路也就算了,还敢打人,你也太猖狂了!”
“老子就这么狂!今天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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