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这个字眼,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义。
于大部分人来说,父母居住的地方,就是家。
林霄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的父母,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于是。
家,就只剩下一捧黄土,一座墓碑。
残阳如血时,林霄来到了父母下葬的墓园。
偏僻的位置,矮小的墓碑,空无一物的祭品,无一不在诉说他们一家死后的凄凉。
“爸,妈,不孝儿林霄……来看你们了!”
林霄将带来的祭品摆在墓碑前,拿出黄纸点燃纸钱,一时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痛哭起来。
不是所有人死后都能变成鬼,他也不是没有在地狱中寻找过,可从未找到父母的踪迹,很显然,父母已经人死灯灭,魂飞魄散。
而且那个地狱,也不是传说中的地府,没有判官、没有阎王、没有孟婆,那也自然没有转世投胎。
甚至连地狱这个名字,也只是恶鬼们私下里自己取得名字,只因为那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跪在父母墓前。
好一会儿,林霄才重新站起来,他要去杀人了。
半天时间过去,李天祥和赵家父子,也应该查到张俊的位置了。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刮过,隔壁墓碑前一张烧了一半的信纸飞了起来,林霄似有所感,伸手抓住。
“这是……”
看见写满字的信纸,林霄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霄,今天我毕业了,魔都法学院第一名,接下来我准备报考检察官,等我考上了,我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找到杀害伯父伯母的凶手,替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7月31号。”
“林霄,今天是中元节,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如果有,不知道你有没有变成鬼,我写的信你能不能看到?我想告诉你,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已经考上检察官了,不过暂时只是助理检察官,但我会已经开始调查你的案子了,我选择的突破口是刘景月,她……高中时就不是个好女人。——8月18号。”
“林霄,我今天看到一个研究说,失恋这种事对人来说其实是一种堪比死亡的巨大打击,有的时候,甚至能改变人的性格,由此改变这个人的一生。
我原本的梦想是当老师,可没想到我现在居然当了检察官……呵呵,我又自我伤感了,说正事,刘景月我调查过了,她果然有很多问题,只可惜她马上就要嫁给银城首富的儿子了,我恐怕无法再选择她作为突破口,我现在连她人都见不到……我感觉自己好弱小……8月24号。”
“林霄,今天有人来威胁我了,重查当年的案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更难,我有点害怕,但我会继续下去。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张俊,你应该还记得吧,就是咱们高中毕业在KTV庆祝的那个晚上,你因为刘景月和他打了一架,当时你被打的可惨了,我看的心疼死了,后来我送你回家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狠狠骂了你一顿,我真想不明白刘景月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能被你当成女神……算了,越想越气,不写了。——9月3号。”
“林霄,对不起,我有点想放弃了,今天我爸妈告诉我,他们公司领导突然找他们谈话,说公司可能要裁人,让他们回来找我想办法,说我认识的人只要说一句话就能帮他们留下,甚至还能升职。可我根本不认识这种人,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通过这种方式警告我。——9月8号。”
“林霄,你已经死了五年了,这个案子真的还有必要继续查下去吗?我真的有点怕了,今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文字戛然而止,后面的内容已经随着纸张一起被烧毁。
写信的人是谁?
这个笔迹很熟悉……
KTV那晚送自己回家的女生……
林霄闭上眼努力回忆起来,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短发,有点呆呆的女生的面容浮现出来。
赵雅芝。
他高中时的同桌,以前经常抄她的听课笔记,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还经常一起骑车上下学。
以前,林霄一直拿她当妹妹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全家死了这么多年,赵雅芝居然还在努力替他们一家洗刷冤屈。
而且似乎还真的查出了眉目。
刘景月那个婊子,自然不用再说了,她已经死了。
而张俊?
很快也要死了。
赵雅芝没有证据?
无所谓。
他林霄,不需要证据。
收起信纸,林霄转身离开。
在墓园门口,早有几辆黑色豪车等候多时,数十名黑衣大汉垂手侍立,引的其他来扫墓的家属不断侧目。
“前面那个中年男子,是咱们银城首富赵平喜?”
“卧槽,还真是!而且他身边那个胖子好像是金州首富李天祥啊!”
“他们好像在等人?但咱们这小地方墓园,什么人居然能让他们一起等?”
等到林霄出来,众人震惊于他的年轻,还没来得及惊叹。
“林公子,您让我查的张俊已经有消息了。”
赵平喜已经满脸恭敬的迎上来,在一片惊诧中向林霄躬身一礼。
“此人是咱们银城豪门张家的人,是个标准的二代纨绔,黄赌毒均沾,手里甚至还有几条人命,和银城最大的帮派虎威堂也走的很近。”
“五年前,您被污蔑入狱后,虎威堂的马仔曾经多次上门骚扰威胁您的父母。所以,张俊此人,确实和您父母遇害有关。”
赵平喜说完,还专门深深看了一眼李天祥,仿佛是在挑衅一般,似乎在说这银城是他赵家的地盘,你李天祥一个金州首富就别来丢人现眼,抢功劳和忠心了。
面对挑衅,李天祥却只是淡淡一笑,恭敬汇报道:“会首,除了刚刚赵老弟说的那点普通消息,我还查到另外一件事。”
“有个叫赵雅芝的女检察官,这些年一直在调查您当初被污蔑的强奸案,最近她查到了张俊头上,似乎因此惹恼了张俊,我刚得到消息,她被张俊的人抓走了。”
“听说今天张俊在自己的别墅里举办一场银光派对,他准备向众人介绍自己新收的女奴。”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赵雅芝小姐,就是他说的新女奴。”
“他找死!”
林霄目露狰狞,声音冰寒如深渊。
不提赵雅芝那封没烧完的残信,赵雅芝也是他高中认识的邻家妹妹。
张俊此举,顿让林霄杀心四起,上车直奔张俊的别墅。
赵平喜脸色发白,似乎看出什么,压低声音担忧道:“李兄,林公子这身杀意好恐怖,可任由他这么下去的话,恐怕……”
欲言又止。
感同身受。
又心生畏惧。
“呵呵,你在怕什么?”
李天祥毫不在乎,声音玩味:“你可是银城首富,不会还怕你们银城一个区区豪门二代吧?”
“……”
赵平喜无言以对。
别说,银城豪门,尤其是张家。
他这个首富,还真怕。
李天祥看出来一些内情,颇为无语的摇摇头:“你这个首富当得……行了,赶紧跟上会首,抱住这根大腿,以后你在银城就是说一不二的真正首富!”
赵平喜眼眸顿时精光绽放,野心四射。
他不想当首富。
他想做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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