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总算完事了,小陶杨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叶冷秋笑道:“这就好了么?”
小陶杨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行,一会等它彻底凉了,还得再看看。大体的没毛病了,但边边角角没顾及到的,还得再找补一下。这是用来诓人的,不能留下一星半点破绽,否则很容易叫人识破的。”
“那你歇一下,不着急。”叶冷秋淡然笑道。
小陶杨点点头,席地坐下,闭目养神。叶冷秋也搬了张椅子,在一旁等着。没戴面具的他,肯定是不能在外面现身的,他也只有呆在这里了。
大半炷香过后,面具总算是凉了下来,小陶杨拿起来,好好检查了一番。检查一会,又自放下,取了支笔,在面具上标上了一些细如蚂蚁的数字。然后又再检查,又再标记。这一番折腾下来,在面具上留下了十几处的标记。
接着,他取过紫真火壶,控制着它吐出四寸大小的火苗,然后在面具上炙烧着。这个工作显然也不轻松,一边要控制紫阳真火的火力,一边还得不时用毛刷来修整。小陶杨这一番活计,又是大半炷香。等到她弄完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先这样吧,今天真的扛不住了,明天等我恢复些,还得小修一点。”小陶杨把面具递给叶冷秋。
叶冷秋点点头,接了过来,随即伸手入怀,取了一瓶丹药,递给小陶杨,说道:“这丹药吃一丸,能助你尽快恢复。本应该那天夜里就拿给你的,都给忘了。”
小陶杨也不客气接过丹药,看了一眼,说道:“这是……”
“明神丹,可以帮助神魂恢复的丹药。和小还丹有点相似,但不是作用于经脉,而是神魂。之前咱们在青云大会的时候,丫头就炼制过,还给纤纤服用过,你忘了。”叶冷秋随口说道。
“我记起来了,给元澄下套那一次吧。”经叶冷秋这么一提,小陶杨也有了印象。随即他又笑道:“当时真是不在意。这东西是补神魂的,之前觉得和我们炼器师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放在心上。”
说着,他也不吝惜,倒出一丸直接吞了进去。过了一会,似乎有了感觉,睁开眼笑道:“确实有效果。和外面卖的那六神清心丸有点像,但效果强了不止一点点。”
六神清心丸,一种半丹半药的丹丸,具有提神醒脑之功效,一般当成日常药丸售卖。主要售众却不是什么人间修者,江湖高手,而是达官显贵,文人学士。主要作为他们缓解疲乏,醒神补气之用。
六神清心丸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有温养神魂的作用,只是这效果么,只能说是微乎其微。和明神丹相比,一个是小潭小溪,一个是大江大海。当然,一分钱一分货,两者的价位上,也是天差地别。六神清心丸在普通人当中,也算是一种奢侈品了,一瓶丹药六丸要一两多银子,可说不便宜。但得看和什么比,明神丹炼制出来后,凌紫烟是没拿出去卖过,要是开价售卖,一丸的价格怕是没个百两纹银那是下不来的。
“叶大哥,我,我突然觉得,也许,也许,说不定,说不定,我现在就可以炼制神器了……”小陶杨迟疑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壮起胆子来说道了。
“神器么……”叶冷秋也没太在意,随口应着,忽的他醒过神来,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你说什么,你能炼制神器了?”
叶冷秋这一惊可是不小的,神器炼制之法已经中断了数百年,现在江湖之中是一件难求。如果小陶杨有了神器炼制的能力,那将意谓着什么,叶冷秋都有点不敢想像。
“你,你确定?”叶冷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确认一下。
“我,我也只是推断……”小陶杨显然也没什么信心,随即把自己的推论分析给了叶冷秋听:“叶大哥,我之前曾和你说过,眼下炼制神器,有两个最难关卡不好过。一是,没有合适的炼制之火,以前的地阳之火生成之法消失之后,炼制神器就变得相当困难了。二是,炼器的修为也不够,正常要丹赤境的修者,才有可能炼制神器。这是因为,只有那样的修为,才有足够的灵气去控制炼制之火,也才能把炼制之火操控到精微入密……”
“我明白了,紫阳真火的出现,帮你解决了第一个难题。而,控制紫阳真火用的却不是真气,与修为无关,只与你的神识有关。这等于为你解决了第二难题。但以你现有的神识,想维持住一直到整个神器炼制完全,是没什么可能的,所以之前你没往这方面想。但明神丹,这个你之前忽视的丹药的出现,却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户。你可以在炼制过程中,持续的补充明神丹,达到维持整个炼制过程中,对紫阳真火完全控制的目的。所以,你才敢说,或许可以炼制出神器来了。”叶冷秋一点即透,瞬间明白了一切的因由。
“还有你前些天给我的西经纹道图册。之前我以为炼制神器,只是和前两样相关了。可自从看了你给的那份图册才知道,炼出的器具能成什么样的,和器具上绘制的纹道有着必然的关系。甚至可以说,纹道绘制的成败,是除材质之外,决定一件器具水平高低的主要因素之一。相反,对炼制之火的操控,反倒是基本功了。”小陶杨正色的说道。
叶冷秋点了点头,小陶杨这说法他倒是不意外。勤能补拙固然不错,但那指的一般情况下,真到了要入道入圣之时,绝大部分时候还是要看先天的天赋。炼器一道,对炼制之火的控制,只要修为到了,加一些苦功磨练,慢慢就出来,所谓唯手熟尔,便是这道理。但如果这样就能把炼器一道做到极致,那就想的太简单了。真正考验炼器师天赋的,就在这对纹道之术的领悟和掌握上。
当然,所谓入道入圣毕竟是极少数人的事,九成九的人,还是难逃落入芸芸众生的命运,所以勤勉还是最为重要的。天才成不了,还可以成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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