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是怕夫君知道了炸毛。”没人喜欢被算计,以萧齐峰的脾气来看,他若知道定会发疯。
“你怕什么,届时木已成舟,峰儿要是有气,你喊他来找我便是。”
婆母说得轻巧,萧齐峰是你儿子,他能敢怎么着你。最后还不是她一个人承担怒火,而且说不定连婆母的份都算她头上去。
薛清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开口道:“母亲,要不您和夫君直说,或者直接施压强迫他,或者让人打得他同意也行。”
“那事……不地道啊!”
老夫人气道:“他要是能听,能施压强迫,我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自己儿子嘛?”
“你们要是有个一男半女的,我何苦费尽心机的让峰儿纳妾。”
薛清云垂眸,说到底还是错在她。谁让她至今无子呢!
婆母说的是,子嗣上的事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薛清云不再犹豫,先把道德放下:“行,就听母亲安排。”
薛清云啊薛清云,为了孩子你真是连底线都没了。
她回院子时,身边多了一个模样不错的丫鬟。
夜幕时,萧齐峰如同往常一样来院子里用饭。
在他来之前,薛清云已经早早让丫鬟嬷嬷都退了下去。
今天饭桌上多了一大坛子酒。萧齐峰不由好奇问了一句:“这酒哪来的?”
“灵州朋友托人送来的。”
“……是那个叫陈毅的将军?”萧齐峰挑眉道。
薛清云瞥一眼,道:“我又不止陈毅一个朋友。”
“难道你还有很多男性朋友?”萧齐峰变了口吻。
薛清云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正事。
“只是朋友,你别多少想。”薛清云一句带过,“你尝尝,这酒很不错。”
“我不喝。”萧齐峰不理会自顾拿起筷子夹菜吃。
哎呀,这人怎么了,酒惹到你了?
薛清云耐住性子道:“这可是好酒,特意等你到才拿出来,想和你一起分享。”
萧齐峰一怔,停下手中的筷子,剑眉微挑,嘴角上扬问:“真的等我一起分享?”
“当然。”薛清云心虚,眼睛不自然的看向搁在桌上的酒坛,“你看,酒盖都还未拆封。”
萧齐峰一瞟,确实如此。
“那就尝尝。”
听到这话,薛清云忙起身去掀开酒坛盖子。
倒了两大碗。
“怎么用这么大的碗?”萧齐峰盯着和手掌差不多大的碗不由一惊。
“这酒就得用大碗喝才能喝出灵州的味道。”薛清云给了一个胡扯的理由。
萧齐峰竟然还点头相信了。
他单手端起酒碗不由一问:“清云你在灵州也是这样喝酒的?”
“不单我,我们灵州人都这么喝。”薛清云催促道,“你快尝尝。”
见萧齐峰才抿了一小口,薛清云提醒:“你要大口喝才有滋味。”
萧齐峰听话,闷了一大口,咂嘴道:“还不错。”
说完便把酒碗搁在了一边,继续起筷吃菜。
薛清云不由瞟了眼里屋,她得快点让萧齐峰喝醉才是。
她抬起酒碗对着萧齐峰:“齐峰,我敬你一碗。”
被妻子敬酒,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萧齐峰受宠若惊忙端起自己的酒碗。
笑问:“夫人,敬我什么?”
“敬……你的忍让,大度。”薛清云说得好违心
萧齐峰得意着和妻子碰了一下酒碗,二话不说把碗里的酒喝了个尽。
薛清云又忙为他续满酒碗。
“敬你的体谅。”薛清云很认真道,“这么多年,我都没为你生下一个孩子,你从未以此来打压挖苦我。”
“谢谢你,齐峰。”
萧齐峰又喝下了第二碗。
听着薛清云的彩虹屁,萧齐峰连喝五六碗。
酒劲慢慢上头,他脸颊泛起红红的酒晕,眼神变得呆滞了几分,眼眸似染了一层雾气。
薛清云看着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齐峰,知道我是谁吗?”
萧齐峰呆呆的没反应。
薛清云又问了一遍。才见他愣愣的转头眯着眼的盯着自己,好半天才迟钝的开口喊了一句:“母亲。”
薛清云在无语中确定萧齐峰喝醉了。
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偏过头看了眼里屋,又转头看着喝醉了的人。
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又扪心自问一遍。
关键时候她怎么还犹豫起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酒后乱性的事,他萧齐峰又不是没有做过,再乱一次也……未尝不可。
一不做二不休,薛清云嚯然起身,走上前利落拽起萧齐峰的手臂架在肩上拖着他往里屋走。
把人轻放到床上后,瞟了一眼便利落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屋子,走时还抱走了桌上的酒坛。
不一会,屏风后面走出一女子来,正是从国公老夫人院子跟着来的那丫鬟。
薛清云抱着酒坛落荒而逃,跑到了朱姨娘的院子拉着她一道喝起酒来。
朱砂自打入了国公府,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惹过什么麻烦,多听少说。府里的人无论身份,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待。
在府里待了快四年,没什么敌人,也没什么朋友,但少夫人除外。
所有的人都顾忌她从宫里来的身份,一直对她有所防备,但少夫人不会如此。
少夫人对她从未有过苛责和磋磨。她会和她说话聊天,也会用心听她说话,
不会像宫里的人背后总有一套。
她从夫人身上感受到了难得赤诚与真心。
能遇上夫人这样的人,朱砂觉得自己苦涩的人生也有了一抹不一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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