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买回来的药,又花费好些时辰熬,待汤药的温度适合入口,端去江学义的屋子给他……
砰!
隔壁先是想起了碗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阿诺的劝说,还夹杂着江学义有气无力的低吼声。
九珠听着隔壁的响动,无奈的摇头叹息。这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
江学义砸了汤药,阿诺再去煮,如此反复,阿诺怪有耐心的,也怪有苦心的。
似乎江学义知道自己药石无医,遂不愿再吃那苦如胆汁的汤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也许他真的只能活个一年半载……
九珠摆弄着江学义木轮椅,他如今躺在床上休养,暂时用不到。九珠便拿过来使使,谁让她的脚腕被磨破了,一走路就疼。
九珠划着木轮椅去厨房,想看看阿诺午饭要做什么吃。
或许是听见木轮声,阿诺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眼眶泛红,似乎刚才哭过,她见来的不是江学义,神态略郁郁了半瞬,还夹杂着几分尴尬之色。
阿诺扫过九珠被棉布包裹起来的脚腕,平声道:“小姐,公子房间左边的书架上有一檀木盒子,里面的蓝色瓷瓶装的是伤药,请小姐自己去拿,奴婢正熬着药,走不开。”
还熬药,如此锲而不舍,江学义可不见得会领情,这不是还要去找骂呢,九珠暗暗为阿诺鸣不平。
“阿诺,我肚子饿了。可有什么吃的?”
“奴婢还没来得及做,小姐稍等,等这副药熬好,马上做饭。”说完,阿诺忙折身回厨房查看汤药。
屋外的风吹得人冷飕飕的,九珠划着木轮椅进了厨房。
锅中的水冒着热气,,灶膛里的火将灭未灭,九珠往里面加了些许干柴,打算先烤几个地瓜垫垫肚子。
没多时,灶里面发出柴被烧着的哔啵声,九珠往里面扔了几个地瓜,关上火门,时不时打开用火钳子为地瓜翻个身。
阿诺熬煮的汤药好了,她拿毛巾包着药罐手柄把里面滚烫的汤药倒去碗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更浓烈刺鼻。
九珠坐在灶门前杵着下巴,视线一直随阿诺移动。见她端药的手钝住,忽地转头看了过来。
九珠注视着阿诺走近,俯身蹲在面前。
“小姐,你饿坏了吧。”
九珠顿了会,微微颔首。
又听阿诺毫不客气的道:“那劳烦小姐帮奴婢把药端去给公子,奴婢这就给你做饭。”
原来如此,九珠又不是傻子,拒绝道:“我还没那么饿,阿诺你先去送药,我可以等。”
阿诺为难,“小姐在隔壁肯定听到了,公子不愿喝药,奴婢没办法,只能求小姐去试一试,劝说公子把药给喝了。”
九珠蹙眉,不解的盯着阿诺,“不是说等江学义死了,我就可以离开,如今我没盼着他死已经够仁慈的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去送药给他。”
阿诺垂眸。
九珠打开火门,用火钳子又给地瓜翻了身。
接着说道:“退一步讲,我好心去送药,万一像你一样被他吼一顿,那我岂不更亏。”
阿诺微微抬眸,略有笃定的道:“公子应该会给小姐面子把药吃下去的。”
九珠不晓得她哪来的自信,虽是对自己的高看,可九珠不觉得自己有那本事。
“吃了那药,你家公子便能好?”
阿诺郁郁摇头。
九珠淡淡的道:“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不如让他少受些罪。”
阿诺叹了口气,沉沉说道:“奴婢何尝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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