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看着唐尧,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关于姬无敌堵门这件事,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但人人都知道。
如今的大唐甚至说大荒,不可能有人能够在同境争锋中打败姬无敌,因为姬无敌是天道榜第二人。
如果陈知安未死或许有几分可能。
可陈知安已经死了。
世间便再也没有人能够能挡得住姬无敌一剑。
便是皇帝陛下都没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此时唐尧把过错推给礼部,问罪于朱利,实在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情。
然而唐尧依旧这么做了。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只是想针对朱利。
想到此处。
朱利忽然抬头看了龙椅上打盹的皇帝陛下一眼。
世人皆知。
当初陈知安还是陈留侯时,朱利就已经投在其门下,成为第一个站队的门下走狗,此后整个礼部便被陈知安一直牢牢握在手中,以此来掌控江湖。
而现在唐尧忽然站出以这种可笑的理由来发难。
朱利很难不多想。
李承安半倚在龙椅上,似乎已经睡着了,那张小桌子上的苏如也低头睡的正酣。
偌大个两仪殿,忽然变得有些安静,一种压抑诡异的气息蔓延开来。
“朱大人,本官也想要礼部给个解释。”
就在诸位官员沉默时,队列中忽然又走出一人,此人身穿红色官袍,站在队伍前列,他身材纤秀,哪怕站在队伍前列也并不起眼,但没有人能敢忽视他。
因为他是大唐财神爷,是户部尚书李元载。
看到他也站出来发难,两仪殿内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当初陈知安、苏如、秦魏先三个权奸一通乱杀后,将六部彻底握在手中,其中陈知安手握礼部和户部,李元载是他亲手一手提拔的重臣。
虽然此后陈知安很少插手户部之事,和李元载私底下也没有什么密切的往来,可所有人都知道,李元载是陈知安的人。
而现在,李元载却忽然对同一阵营的朱利要解释,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而能够让一个户部尚书背刺曾经的主子,除了那位半倚在龙椅打盹儿的皇帝陛下,恐怕世间很难再找到别的人。
一时间满朝文武脑子里都浮现出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几个字。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哪怕是陛下,在那张椅子上坐久了,都难免滋生出些帝王心术来。
只是何至于此。
陈留王已经身死,再也无法做些什么,再过几年他在朝堂的影响力便会一点点消弭殆尽,无论是户部也好,别的什么衙门也罢,都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何必做出这些让彼此难堪的事情来?
“莫非是武德之死的延续?”
“陛下在龙椅上坐久了,终于想起当初自囚太极殿的父亲死的太过憋屈,忍不住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只是当初杀武德时,你分明最起劲儿,如今哪怕你屠了陈留王府满门,也改变不了你在史书上被记上弑父的恶名,做这些事又给谁看?”
有大臣小意看着那个龙椅,无比阴暗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而有人却想到了另一层。
或许咱们这位重情重义的陛下,是想要向姬无敌低头认输了,所谓责难,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
朝臣各有心思。
一时间又有好几个朝臣走出队列,加入声讨礼部的阵营。
便在这吵闹不休中。
半倚在龙椅上的李承安忽然睁开了眼,此时他双眸中冰冷一片,目光扫过诸臣,最后落在一脸正义严肃的唐尧身上,缓缓吐出两个字:“白痴!”
说完他起身径直出了皇宫,向青楼走去。
李承安离去后。
坐在凳子上打盹儿的苏如也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吵闹不休的朝臣失望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目光放得远一些,为什么总盯着脚下半寸,做些没脑子的事情?”
说到此处,他目光又落在唐尧身上。
“至于你,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白痴,前些日子认识皇甫明镜后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看不清楚形势也属正常,可你好歹在本官手下熬了几年,怎么会愚蠢至此,以为凭此就能离间陛下和陈留王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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