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意思!”
邓浩先寡着脸说道:“我马上要吃这么大一个亏了,说都不让说一下吗?”
“那你说!”
肖筱把咖啡杯放到身旁一个空着的座椅上,坐直了身形,一本正经地看着邓浩先。
“说啊!”
……
“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
邓浩先皱着一张苦脸,无奈地看着肖筱。
“嗯?”
肖筱没有听明白。
“你说你长得挺好看,娇娇软软的,就你这长相太能迷惑人了。”
“我就怀疑,你这副美好皮囊里藏着的是女版的钢铁侠!真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邓浩先说得眉飞色舞,咬牙切齿。
“那我有什么味?”
肖筱的眼神不善。
邓浩先转动眼眸想了一会道:“消毒水味!”
说完他自己先乐了,还不知死活地看着肖筱。
肖筱想了想,好半天悠悠来了一句:“你知道你是什么味儿吗?”
邓浩先来了兴致,挑眉笑问:“我是什么味儿?”
“金属铜香!”
……
邓浩先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收敛,转而是一脸的愤懑和不满。
“我T M要真是一个铜臭商人,就不会参和到乔部长这破事儿里来了!”
邓浩先痛心疾首,那表情就好像被无良诈骗犯骗走了一个亿。
他这话的意思……
肖筱一下就听明白了。
“你已经在做了?”
肖筱心里了然。
这家伙可是人精啊。
如果他真的打算袖手旁观,上次跟肖筱见面时,就绝不会多说一句。
他能如此欠揍的一次一次钓着肖筱,可能早就打算出手了。
而且肖筱很明显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对乔曼灵很尊重。
她还没有自大到,凭自己几句话就能说动邓浩先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儿。
肖筱见邓浩先没有否认,便问道:“你跟乔部长很熟?”
“不熟,几面之缘。但她是个难得好官!”
邓浩先挑眉用下巴指了指正被一群人围着的征祁,满脸的不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人都一个德性!”
肖筱看着邓浩先那副爱恨交织的表情,有点想笑。
但她还是收敛了笑容,换了一副严肃脸。
“你准备怎么做?”
邓浩先深深看了肖筱一眼,不耐烦道:“没那么复杂,我那个公司有两套账!”
他把手里喝空了的咖啡杯拿在手里转着圈。
“我把暗账交出来就能帮乔部长洗清冤屈,但就是逃税补缴……少说得要一个亿!”
“这个还不是最严重的!”
邓浩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我这就等于站队到乔前部长这边了。”
他故意加了“前”这个字的重音。长长叹了口气,故意懒散着语气。
“断了我一条财路啊!”
肖筱听到这里,就大致明白了。
她此刻最想对邓浩先说的是:“活该!”
但站在邓浩先的角度来看,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严重了!
肖筱不是刚进社会的单纯大学生。
她能理解这世上的人和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尤其是像邓浩先这种人,更不是一套简单的道德标准就能评价的。
“你不会要坐牢吧?”肖筱问。
肖筱对税法不熟,倒是经常能看到名人因为偷逃税被监禁的新闻。
邓浩先被她这句话逗笑了。
“我才不会傻到会舍己为人!”
即将损失一个亿的邓浩先昂头靠在椅背上,面朝着墨黑的天空,闭目养神。
“怎么,喝咖啡把自己给喝困了?”
肖筱忍不住用手指怼了怼他的胳膊。
“算了,人生凄凉,我回去睡了!”
邓浩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走。
“年纪大了,比不上年轻人了!你继续玩吧!”
他那双狭长的灰眸半睁不闭,只剩下一道缝了。
“哎!”
肖筱叫住了他,轻声道一句:“谢谢!”
邓浩先低头用眼斜睨着肖筱,笑道:“谁让我是你哥呢!”
他转身往回走,背对着肖筱又甩出来一句:“不过,我随时可能反悔!”
与他散漫松垮的背影不同的是。
他背对着肖筱的那张脸上表情冷峻,狭长灰眸里尽是落寞,淡淡开合间,浮上了一个自嘲的浅笑。
电影已经开始了,放的是一部多年前拍摄的青春文艺片。
肖筱没看见征嵘,干脆就一个人坐在人群中看起了电影。
当幕布上那个以中国第一代飞行员为原型塑造的角色,驾驶着飞机以身殉国时,肖筱不禁有些动容。
那一段历史肖筱了解过。中国的第一代飞行学员,大多是学识过人的世家子弟,二十多岁的美好年华,生逢乱世,慷慨赴死,尽显风骨。
肖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还是被电影中的热血青春打动了。
直到片尾曲响起,肖筱才注意到,征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姥姥曾经跟我们说真正的贵族精神是文化教养、社会担当和自由灵魂。”
征嵘和肖筱扭头对视。
“但真的很难做到!”
肖筱听到征嵘的这句观影感言,内心很是触动。
作为寒门子弟的她,很大一部分的人生都被困在与现实的抗争中。
像征嵘口里说到的教养、担当和自由,她还是近几年,逃离了困顿挣扎之后,在从医的生涯中慢慢顿悟,并开始追寻的。
可能这就是穷养和富养最大的差别吧。
露天电影结束了,人群也渐渐地散了。
管家李叔正在指挥着工人们收拾场地,广场上有些混乱。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征嵘打破了沉默,拉起肖筱的手就往山庄的一处僻静处走去。
那是人工湖畔一处高耸的崖石,和身后的玉带山相连,地势较高,站在上面能看到广场和草地的全景。
征嵘拉着肖筱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看着下面穿着制服的工人们在草地上忙碌着。
他们将白色的桌布收起来,开始拆除幕布。
欢宴之后的残景如同残荷,尽显破败。竟无半点刚刚人声鼎沸、欢快美好的影子。
“对不起!”
征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肖筱疑惑地转头看他。
“我没想到你想赢邓浩先是因为大姐的事儿!”
征嵘迎着肖筱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里尽是歉疚。
看来他是听见了下午下山的时候,肖筱和邓浩先的对话了。
“你这么一个清冷性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有兴致跟他打赌,我应该想到的。”
征嵘自责道歉:“可我却说那样的话气你,所以对不起!”
肖筱看着征嵘的眼睛,又问了跟白天同样的问题。
“你跟我在一起快乐吗?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我们的婚姻有没有让你感觉乏味?”
肖筱心里竟开始有些自卑了,心里充满了惶恐。
就连看向征嵘的眼神里也尽是探究与担忧。
她知道征嵘是一个爱好广泛,自由洒脱的人,而自己似乎没办法跟他同频。
他会不会因此觉得,和自己的婚姻生活太过于枯燥乏味?
会不会不快乐?
原来所有陷入爱河的人都难免患得患失,肖医生也不例外。
征嵘没想到自己白天的一句气话,竟引来肖筱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把肖筱拉进了自己怀里,并排坐在石头上。
“你现在就很有趣。”
征嵘拥着肖筱,闻着她发间的清香。
草地上幕布已经被工人们收走了,他们正在往回搬着桌椅。
“白天的时候,看到邓浩先给你买拐杖,送你糖果,我心里有那么一些不平衡。”
肖筱闻言一愣,把头抬起来看着征嵘的脸,等着他继续说。
征嵘蹙眉叹气,来了一句:“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就从来没想到,要去照顾一下你!”
肖筱重新把头放到征嵘的肩上,她有些好笑。
“我是需要照顾的人?”
征嵘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但唯独在我面前,你可以是!”
听到这句话,肖筱的心头一颤。
谁不想成为那个被爱人呵护的小女孩。
肖筱仿佛听见了自己身上那层冰冷坚硬的壳子碎裂的声音。
她歪着头想去看征嵘此刻的表情。
脑袋从他的肩膀上移下来,枕到了征嵘的胳膊上。
头发被揉乱了,散落在四周。
肖筱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枕在征嵘的小臂上,被他俯视着。
明明一低头就能吻到。
征嵘却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宏大的仪式。
周围是深深浅浅的黑,天上的蛾眉月浅淡若无。
他们就在这夜色的掩盖下,肆无忌惮的看着彼此。
想看到对方的心里去。
那个吻就在唇边,但他偏偏不动。
以往的这个时候,肖筱早就伸手拉他下来主动索吻了。
但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
她突然想变成征嵘口中那个被他无条件宠爱着的小女孩。
肖筱想笑,她舔了舔唇。
早有准备,但又猝不及防地,那个热烈的吻如约而至。
周围只有风声虫鸣,愈发显得静谧。
但两个人所有的感官都如同遭遇了暴风雨袭击,处在电闪雷鸣中。
“你坐过来!”征嵘小声说。
“啊?”肖筱不解。
等到肖筱领会了征嵘的意图时,瞬间不淡定了。
“你要干嘛?”
“别紧张,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没带那个!”
“有了我们就生!”
“你……”
……(此处省去1000字)
肖筱觉得自己今天的节操掉了一地。
简直超越了道德的底线。
这哪里是她这样一个清冷禁欲系女医生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不知道是因为刺激还是害怕,还是羞愧。
肖筱浑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弟弟,你玩得挺花啊!”
“姐姐,你明明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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