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这是怎么了?”
三夫人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的缩回了手,躲避瘟疫一般的远离谢德音。
而就在三夫人转身匆匆要离去时,抬头见宫墙处一闪而过的身影当即惊叫一声。
她自昨夜就被吓破了胆儿,一直紧绷着,哪曾想,这宫墙之内,那鬼竟然还在缠着她,三夫人瞬间就崩溃了。
所有人都被她惊叫的这一声给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只见三夫人撒腿狂奔时被裙摆绊倒,她吓得瑟瑟发抖,原地跪拜了起来。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不是我杀得你,往日里看在我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快去投胎去吧......”
谢德音看着三夫人状如疯癫,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此时三夫人吓得大叫,打滚的躲开,满目惊惶。
“谢氏,不是我要害你的,是太后......是太后让我带人趁你生产时杀你的,你孩子早产与我无关,你快让她投胎,不要再来纠缠我......”
谢德音往前走一步,三夫人往后退一步。
“啊......你快走开,你不要过来!”
谢德音停住了脚步,等着众人围过来时,她满目悲伤。
“所以,我生产那日被害,是你们所为吗?”
谢夫人也听到了三夫人所言,她上前扶住了女儿,目眦欲裂。
她本就是直肠子,此时听闻这样的阴谋,当即怒骂:
“我谢家与你们有何冤仇?不过是太后那日想要让我认下那外室之女,臣妇有所不遵,便这样谋害臣妻,是何道理?”
谢夫人自然不想让太后吃自己女儿的醋这样的流言纠缠,当即便下了论断。
而此时众人心中惶惶,莫非真是太后所为不成?
竟然心胸狭隘至此?
周戈渊看到这边生乱,问过之后,联想到昨夜里看到金子装神弄鬼的一幕,微微皱眉,低声交代了两句,让人将三夫人带了下去。
皇权至上的时代,天命所归是信仰。
是朝臣和老百姓的信仰。
毕竟在他们的信仰里,天命神授。
若是老百姓对天子失去了恭敬的心,便会生乱。
前朝便是如此,得位不正,百姓心中不恭。
若是天子和天子之母被拉下神坛,这件事流传出去,会动摇百姓和朝臣的信念。
这是历朝历代皇室的规矩,大家都默认并遵守着规矩。
这也是为何谶言和上天示警在百姓心中会比皇权更重的原因,他们会因为谶言而生动乱和造反的心。
稳社稷,便是稳民心。
此乃王道。
周戈渊自小便知。
皇兄死后,在他有子嗣的情况下,他兄终弟及去继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未平定的天下,会再次生乱。
所以,他让幼天子继位,才好进一步掌控并统一这个江山。
这也是为何他只能让太后“生病”,然后再到“故”,而不是像夺了庄家封号一般去问罪她。
只能“天”去问罪于“天子之母”。
阿音不知这个道理,周戈渊没有怪她,但是眼下的乱象必须稳住,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流传到百姓中。
禁军将三夫人带下去后,内侍降天子旨意,称陆府三夫人刘氏御前失仪,不满朝廷封敕,信口雌黄攀扯太后,带去廷狱严审问罪。若是还有人造谣信奉鬼神之说,则一并问罪。
谢德音听着内侍的口谕,并没有说话,小皇帝可反应不了这么快。
能反应这么快并做出应对的,只有周戈渊。
谢德音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在陆家没办法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去收拾三夫人,就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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